而那些投降派官員們,聽著李綱這話,雖然覺得有點別扭,但細想之下,似乎。。。也沒什么毛病?
加強防務是為了保證陛下安全跑路,這和他們主張求和、避免戰(zhàn)爭的核心利益并不沖突,甚至可以說是為他們主張的“和平”加了一道保險——萬一金爸爸不高興了,咱們還能跑嘛!
于是,罕見的,朝堂上出現了詭異的一幕:主戰(zhàn)派領袖李綱“支持”議和,但強調要加強防務以備跑路;投降派們主張議和,對李綱加強防務(為了跑路)的建議也覺得可以接受。
雙方竟然在這“如何安全地求和與跑路”的基礎上,達成了一種荒謬的共識!
龍椅上的趙桓見雙方沒有激烈爭吵,反而都“體貼”地為他的人身安全著想,大大松了口氣,忙不迭地點頭:
“李愛卿所言極是!極是!議和要議,防務。。。防務也要抓!務必。。。務必保證四門通暢!一切。。。一切以穩(wěn)妥為上!”
他實在是對“被困城中”有了心理陰影。
“臣,遵旨!”
李綱躬身領命,低下頭,掩去眼中一閃而過竊喜。
不愧是搞政斗出身的太宗皇帝,果然料事如神!
只要不正面硬抗,順著皇帝怕死想跑的心思,確實更能推動一些事情。
穩(wěn)住職位,掌握部分實權,暗中布局,這才是當前最重要的!
而議和的差事,毫無懸念地落到了那些剩余的投降派官員手中。
趙桓這驚弓之鳥雖覺得李綱雖然“深明大義”懂得跑路的重要性,但畢竟是主戰(zhàn)派出身,萬一派他去議和,態(tài)度不夠“恭順”,激怒了金人爸爸,反而引火燒身,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還是讓那些一向善于“卑辭厚禮”的投降派去辦這事更“穩(wěn)妥”一些。
投降派們欣然領命,摩拳擦掌,準備再去上演一出“花錢買平安”的好戲,幻想著能重復“澶淵之盟”的“榮光”。
而就在這個空檔,李綱謹遵太宗皇帝趙光義的指示,再次求見欽宗。
殿內,李綱一臉“憂國憂君”的沉重表情,對著坐立不安的趙桓躬身道:
“陛下,議和之事雖已交由張大人等操辦,然金人兇頑,貪得無厭,前車之鑒不遠,臣恐其條件苛刻,甚至。。。甚至有扣押使者、羞辱天朝之舉。屆時和議不成,反損國威,更恐激怒金虜,加速其進兵啊!”
趙桓一聽,更害怕了:“那。。。那依愛卿之見,該當如何?”
他現在只覺得滿朝文武,就李綱最“體貼”他最懂他“保命第一”的核心訴求。
李綱見火候已到,壓低聲音,語氣極其“誠懇”地為皇帝分析:“陛下,正所謂有備無患。議和,是文的一手。武的一手,亦不可廢!非為與金人決戰(zhàn),實乃為陛下之安危計!”
他湊近些,再次開口:“陛下請想,如今京師兵馬雖眾,然久疏戰(zhàn)陣,能否在萬一之時,護得陛下周全沖出重圍,尚未可知。老種經略相公(種師道)久在西北,屢經戰(zhàn)陣,麾下西軍乃天下精銳,驍勇善戰(zhàn),最是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