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二人對視一眼,竟齊齊要向何健旺躬身行禮。
何健旺眉頭微蹙,袖袍輕拂,一股無形卻柔和的仙力穩穩托住二人:“這是做什么?兕子也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孩子,見她安康,我心中歡喜,不必行此大禮。”
恰在此時,兕子聯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聰明的她想到了什么。
她小嘴一撇,金豆豆啪嗒啪嗒就掉了下來,扭身從母親懷里掙脫,一頭扎進何健旺腿邊,小胳膊緊緊抱住他的腿,仰起哭花的小臉,抽抽噎噎:
“仙人郎君…嗚嗚…為什么對兕子這么好…兕子…嗚嗚…”
何健旺看得心疼的不行,立刻彎腰將她整個撈起,穩穩抱在懷里,輕輕揩去她臉蛋上的淚珠,聲音放得又軟又柔:
“哎喲我的小祖宗,可不興哭。仙人郎君對你好,那不是天經地義?你看你,哭成小花貓了,待會兒好吃的肉肉都要被眼淚泡咸啦!”
一聽到“好吃的肉肉”幾個字,兕子的哭聲像是被掐斷了開關,猛地一停。
她眨巴著還掛著淚珠的大眼睛,鼻頭紅紅,小奶音里帶著濃濃的期待和一絲不確定:
“真…真的嗎?是上次那個,唰一下燙一燙,香香的那個肉肉?”
“對對對!”何健旺忍俊不禁,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就是那個!管夠!兕子想涮多少就涮多少!所以咱們不哭了,高高興興的,好不好?”
兕子立刻破涕為笑,用力點頭,方才那點傷感瞬間被對美食的無限憧憬取代,變臉之快,引得周圍眾人皆是一愣,隨即爆發出善意的輕笑。
李世民看著小女兒這般鮮活模樣,朗聲笑道:“好!今日朕與皇后,便借仙師寶地,與眾兒女同樂,不醉不歸!”
這邊正笑著,只見一旁的小衡山看著仙人郎君只抱著阿姐,小嘴巴越撅越高,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迅速蓄滿了水汽。
她突然“哇”地一聲,小身子往后一倒,干脆利落地躺倒在地上,四腳朝天地蹬踹著,放聲大哭起來。
“嗚哇——!仙昏——嗚嗚——討厭——!”
她一邊哭,一邊含糊不清地嘟囔著誰也聽不懂的嬰語,小胖手指還朝著何健旺的方向亂抓,委屈得不行。
何健旺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弄得一愣,抱著兕子蹲下身,湊近了仔細聽,也只聽到一堆“噗噗”、“噠噠”的音節,完全不明所以。
他求助似的看向孟姜和乳母。
孟姜掩唇輕笑,柔聲提醒道:“郎君,衡山這是見你只抱兕子,吃味了,也要抱呢。”
何健旺恍然大悟,頓時哭笑不得。
他連忙將懷里的兕子暫時交給身旁的乳母,伸出空著的那只手臂,一把將在地上耍賴的小肉團子撈進懷里,穩穩抱住。
“哦哦哦,不哭不哭,是我們的小衡山委屈了,仙人郎君抱,這就抱!”
他輕輕拍著衡山的背,聲音放得極柔。
小衡山一落入那個溫暖熟悉的懷抱,哭聲立刻小了下去,變成了小聲的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