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頤的輪椅,開始緩緩向前。
他的動作不快,卻帶著一種碾碎一切的壓迫感。
經過的人群,不自覺地向兩旁退開,為他讓出一條通路,如同摩西分海。
孟聽雨平靜地跟在他身側,一只手被女兒小小的手掌握著,另一只手,則自然地垂在身側。
就在這時。
一只微涼的,帶著淡淡藥香的手,從身后伸過來,準確地,覆在了她的腰間。
孟聽雨的身體,瞬間一僵。
那只手修長,骨節分明,卻沒什么力氣,只是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將她輕輕攬向自己。
她幾乎能感覺到,他微涼的指尖,隔著那層薄薄的素緞,印在她腰側的皮膚上。
這個動作,算不上親密,卻充滿了宣告意味。
霸道。
強勢。
他在用這種無聲的方式,向全場宣告。
這個女人,是我的。
孟聽雨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了一下。
她側過頭,對上顧承頤深邃的眼。
他沒有看她,目光依舊平視著前方,清冷的側臉線條,在燈光下如同最完美的雕塑。
可他搭在她腰間的手,卻微微收緊了一瞬。
仿佛在傳遞著一種力量。
一種“有我在此,不必驚慌”的安撫。
孟聽雨緊繃的肩膀,在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悄然放松了下來。
她不再理會周圍那些如芒在背的視線,只是安靜地,配合著他的步調,向前走去。
而這一幕,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了宴會廳另一端,蘇晚晴的眼睛里。
她今天,是抱著必勝的決心來的。
她穿著從巴黎空運來的最新款香奈兒高定禮服,佩戴著價值千萬的紅寶石項鏈,以半個主人的姿態,優雅地周旋于賓客之間,享受著眾星捧月的恭維。
她原本以為,顧承頤最多一個人來。
她甚至已經準備好了一套完美的說辭,要如何“善解人意”地為他澄清,如何暗示那些報紙上的新聞都只是鄉下人的訛詐,如何將自己塑造成那個唯一能與他比肩,唯一能維護顧家聲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