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那樣子,跟條哈巴狗似的。”
“活該!剛才那副嘴臉,就欠收拾!”
“也不知道那幾個人是什么來頭,太厲害了。”
這些指指點點的議論,像一根根燒紅的針,刺進王建國的耳朵里。
可他已經(jīng)顧不上什么臉面和尊嚴了。
他現(xiàn)在只想活命。
他扒著窗口,用一雙腫得像豬蹄的手,努力撐起自己癱軟的身體,對著顧承頤的方向,不停地鞠躬。
“我馬上辦!我立刻就辦!五分鐘!不,三分鐘!三分鐘之內(nèi),我一定把所有手續(xù)都給您辦好!”
然而,這場鬧劇的中心,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卻連一個眼神都未曾投向他。
顧承頤看都未看他一眼。
他只是抱著懷里的女兒,目光平靜地轉(zhuǎn)向了窗外。
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幾片枯黃的葉子,打著旋兒從空中飄落。
仿佛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那些丑陋的嘴臉,那些卑微的求饒,都與他無關(guān)。
他只是一個來給女兒辦戶口的,再普通不過的父親。
他抬起手,用寬大的手掌,輕輕遮在念念的眼前,為她擋住那片刺目的光。
“爸爸。”
念念的小奶音在他懷里響起,帶著一絲不解。
“那個叔叔,為什么在打自己呀?”
顧承頤垂下眼,看著女兒那雙純凈清澈的眼眸,聲音里的冰寒盡數(shù)褪去,只剩下極致的溫柔。
“因為他做錯了事。”
“做錯事,就要挨打。”
他簡單地解釋著,仿佛在陳述一個世間最樸素的真理。
孟聽雨站在他的身側(cè),看著這對父女的互動,心中那片因憤怒而掀起的驚濤駭浪,漸漸平息。
她的目光,從王建國那張滑稽又可悲的臉上移開,落在了顧承頤清瘦堅毅的側(cè)臉上。
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