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張一向精致高傲的臉,此刻扭曲得近乎猙獰。
嫉妒的毒火,灼燒著她的五臟六腑。
她才是云家最璀璨的明珠,是年輕一代醫(yī)術(shù)的翹楚,是內(nèi)定的未來繼承人。
可現(xiàn)在,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的贊嘆,甚至爺爺那份從未給過她的、毫無保留的寵溺,都給了一個鄉(xiāng)下女人,和一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小雜種。
憑什么?
她死死咬著下唇,嘗到了血的味道,那股疼痛,卻遠不及心臟被撕裂的萬分之一。
這場認親的鬧劇,最終在一種冰火兩重天的詭異氣氛中收場。
云百草堅持要將孟聽雨和念念即刻帶回云家本家,那種迫不及待的姿態(tài),讓云仲景心中的恨意又深了一層。
顧承頤自始至終沒有說話,只是在孟聽雨看向他時,用眼神給了她一個安撫。
他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眸里,沒有一絲波瀾,仿佛眼前這豪門恩怨的序幕,不過是一場與他無關(guān)的戲劇。
然而,當(dāng)他的視線落在被云百草抱在懷里的念念身上時,那片寒潭的冰層,才微微裂開一道縫隙。
他的女兒,從此,將冠上另一個姓氏。
云念。
這個認知,讓他的心臟,產(chǎn)生了一種陌生的,難以言喻的滯澀感。
從孟聽雨那個破舊卻溫馨的小院,到云家那座位于京城西山,占地廣闊、戒備森嚴(yán)的莊園,不過一個小時的車程。
黑色的紅旗轎車?yán)铮瑲夥諌阂值媚艿纬鏊畞怼?/p>
云仲景閉目靠在后座,臉色鐵青,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寒氣。
云思思則一直扭頭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fēng)景在她眼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她的瞳孔里,只有一片燃燒的、不甘的火焰。
車子一停穩(wěn),云仲景便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書房。
“把張叔他們幾個都叫過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他對管家冷冷地吩咐道。
半小時后,云家二房的書房里,坐滿了云仲景這一派系的核心人物。
他們都是云家的旁支或是在云家產(chǎn)業(yè)中擔(dān)任要職的親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此刻,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焦慮與恐慌。
“二爺,老爺子這……這是什么意思?真要讓那對來歷不明的母女入族譜?”
一個地中海發(fā)型的中年男人率先開口,他是云家旗下最大一家制藥廠的廠長,也是云仲景的表弟。
“入族譜,就意味著分家產(chǎn)!我們跟著二爺打拼了這么多年,憑什么讓一個外人來摘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