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聽雨的聲音繼續響起,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
“老先生的胃氣將散,任何猛藥都只會適得其反,成為催命符。”
“你們以為是參湯在續他的命。”
“實際上,是參湯在催他的命。”
這句話,如同又一道驚雷,炸得所有人頭暈目眩。
云思思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胡說八道!”
“百年野山參吊著元氣,這是最基本的醫理!你連這個都不懂,還敢在這里大放厥詞?”
李建業也怒吼道。
“夠了!我父親的命不是給你來信口開河的!請你們出去!全都出去!”
他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只想把這些帶給他虛假希望又將他推入更深絕望的人,全部趕走。
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刻。
一個清冷低沉,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聽她的。”
說話的,是自始至終都沉默著的顧承頤。
他坐在輪椅上,甚至沒有抬眼去看任何人。
他的視線,依舊專注地落在孟聽雨的側臉上,仿佛這個世界上,只有她一人值得他注目。
然而,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卻像一座無形的大山,轟然壓下,瞬間鎮住了全場所有的喧囂與狂亂。
李建業那即將爆發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瞬間熄滅了。
他呆呆地看向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那是一個俊美到極致,卻也蒼白脆弱到極致的男人。
可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強大而冷冽的氣場,卻讓李建業連與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那是顧承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