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放棄她了。
蘇晚晴所有的驕傲,所有的依仗,在這一刻,被釜底抽薪。
她就像一只被拔光了所有羽毛的孔雀,只剩下光禿禿的,可笑的身體。
又像一只被抽走了所有爪牙的紙老虎,再也無法威嚇任何人。
她身體一軟,支撐不住地癱倒在地。
周圍是她親手制造的狼藉,玻璃碎片劃破了她名貴的裙子,也劃破了她的皮膚,滲出細(xì)小的血珠。
可她感覺不到疼。
一種比疼痛更可怕的,巨大的空虛與絕望,將她徹底淹沒。
她維持了二十六年的驕傲,碎了。
她的人生,毀了。
“哇——”
她再也忍不住,伏在冰冷的地毯上,像個迷路的孩子一樣,失聲痛哭。
那哭聲,不再是名媛式的委屈啜泣。
而是撕心裂肺的,充滿了不甘與絕望的嚎啕。
……
與此同時。
京城郊外,一座戒備森嚴(yán)的監(jiān)獄。
冰冷的鐵門,灰色的高墻,隔絕了外面世界的一切繁華與喧囂。
空氣中,常年彌漫著消毒水和廉價飯菜混合的,令人作嘔的味道。
探視室內(nèi)。
齊越穿著一身灰色的囚服,坐在冰冷的鐵椅上。
曾經(jīng)那個追求極致品味,衣著光鮮的齊少,如今頭發(fā)被剃成了板寸,臉色是一種不見天日的蒼白,眼底帶著一絲暴戾的陰鷙。
他面前的玻璃窗另一邊,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是齊家派來的律師,也是他的心腹。
男人將一份折疊好的報紙,從下方的小窗口遞了進(jìn)來。
“齊少,您要的東西。”
齊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他慢條斯理地拿起報紙,展開。
他的目光,瞬間被頭版頭條那張巨大的照片,死死地釘住了。
是顧承頤。
是那個他恨之入骨,嫉妒到發(fā)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