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匹馬的馬蹄都包裹著厚步,踏地無聲,眾人伏于馬背,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疾馳。
每有路線爭議,老兵們便迅速根據經驗提出矯正意見。
這些老兵,僅憑風中一絲異樣的腥氣,以及遠方一聲戛然而止的鳥鳴,便能準確分析敵軍方位。
秦烈亦隨著老兵們的提示迅速做出調整,多年的戰場磨礪與配合,使得他僅用一個手勢便能與老兵準確溝通傳遞意思。
他這副軀體仿佛也是天生為戰場而生的,哪怕身上舊傷滿布,他依舊感覺體內迸發出源源不斷的活力。
他的耳朵能捕捉樹葉不自然的顫動,鼻子分辨著空氣中混雜的汗味與鐵銹味,僅憑這些細微的線索,他能快速分析并與老兵交換意見。
漆黑的林間突然冒出一抹火影,秦烈當即揮手,示意小隊放緩速度。
隨著火點望去,距離拉近。
遠處是一支卸馬休息的胡人小隊,約莫十幾人,馬匹被拴在不遠處的大樹上,馬身上的鞍具掛著許多風干的耳朵與骨制飾品,非常野蠻血腥。
這些胡人大都身著臟污不堪的毛皮袍,頭發被編織成無數細小的發辮,還用布條和骨飾品纏繞在一起。
他們的武器隨意的插在身邊的凍土上,看樣式不屬于中原制式,而是部落彎刀。
此刻,這些人正用聽不懂的異族語言交談著,聽聲音非常繞舌。
“啊依罕……”其中一個臉上帶疤的壯漢灌了一口酒,揮舞著酒袋嘟囔。
在他身旁,則是一名衣著端莊得體的青年。
青年滿身貴氣,與其它胡人有截然不同的高貴感。
秦烈向左右低聲詢問:“有誰知道,前面的胡人來歷?”
“將軍,他們是羯族,前天接觸的就是他們的人。”一名老兵低聲道。
羯族!
秦烈的目光冷了下來。
整個五胡亂華歷史里,數羯族吃人最狠,最后死得也是最慘烈。
史書明確記載,羯族大軍缺乏軍糧,便俘虜汗族女子作為軍糧,將她們稱為雙腳羊,在行軍途中實施奸淫后當成食物烹食。
秦烈同幾人下馬,悄無聲息朝篝火摸了過去。
隨著距離拉近,看清了篝火中正在炙烤的食物。
幾人腳步猛的頓住。
那火架上炙烤的,赫然是被肢節的女人身體!
女人部分斷肢隨意丟在一邊,肢體遍布淤青,顯然死前遭遇過劇烈凌辱,那顆頭顱正面朝著他們!
“她……她……”一名老兵聲音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