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媳婦應允,杜建國拿著毛巾走到劉秀云身后,雙手還帶著幾分不受控的顫抖,剛要撫上她的肌膚,目光落在她后背上時,整個人卻猛地一僵。
那白皙的皮膚上,青一道紫一道的傷痕交錯著,甚至還能看見幾處淡褐色的咬痕,全是他前世混賬時留下的印記。
他想起從前,劉秀云不愿同房,他就對她又打又罵,那些荒唐事此刻像針一樣扎在心上,愧疚瞬間壓過了所有心思。
杜建國定了定神,規規矩矩地幫劉秀云擦完背,沒再多說一句話,轉身退出了灶房。
劉秀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反倒有些發怔。
她原本以為杜建國又要動什么歪心思,卻沒料到他真就只是安安穩穩幫自己擦了背,半分逾矩的舉動都沒有。
洗漱完畢,倒掉洗澡水,劉秀云回到了主屋。
一進門,就見杜建國正擺弄著幾根木棒,旁邊還放著個籮筐,其中一根木棒已經被點燃。
劉秀云開口問道:“你這是要上哪去?”
點著木棒,明顯是打算夜里出門——可這黑燈瞎火的,他能去哪?
難不成又要去逛牌局?
劉秀云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杜建國笑了笑,把那些木柴都放進籮筐里:“我想去轉轉,看看能不能再撞見一窩兔子,好接著給你換豬油渣。”
聽到這話,劉秀云非但沒高興,反倒皺著眉反駁:“你能撞見一窩兔子已經是走了大運,哪還能有第二窩?你要是真想著給家里添些東西,不如規規矩矩跟著村里人一塊去撿土豆。”
眼看就要大雪封山,娃娃也該從爸媽家接回來了,要是沒點口糧,這個冬天可怎么過?
劉秀云心里犯著愁,忍不住嘆了口氣。
杜建國看她憂心的模樣,思索片刻后開口:“放心吧媳婦,我肯定趕在大雪封山之前把口糧都置辦齊。”說著,他背上早就收拾好的裝備,轉身走出了家門。
望著杜建國的背影,劉秀云卻失望地搖了搖頭——在她看來,杜建國這話分明是白日做夢,哪能真指望他弄來過冬的口糧。
夜里去把那只何首烏挖出來。
這是杜建國反復掂量后,覺得最穩妥的辦法。
若是等到白天,地里準會聚著干活的鄉親,到時候再挖何首烏,被人撞見的風險就太大了。
雖說今早掏兔子窩沒被發現,可誰能保證第二次、第三次還能有這樣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