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是什么?必要的妥協(xié)!”
她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聲音因壓抑而顯得有些沙啞。
“教廷那幫老頑固,對狼人無靈魂的教義簡直是刻在骨頭里的。我們魔法部,在某些國際事務(wù)上,偏偏又需要他們的默許。”
伊莎貝拉撇了撇嘴,榛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不甘。
“比如,某些涉及麻瓜世界的古代魔法物品回收,或者,阻止某些狂熱的宗教團體試圖‘凈化’我們魔法部的檔案室。”
“所以,C級藥劑,就成了這種默契下,一個心照不宣的犧牲品。”
她頓了頓,語氣沉重。
“我個人,對這種妥協(xié),惡心得想吐。”
洛倫佐苦笑一聲,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深切的無力感:
“至于公開風險……你以為我們沒想過嗎?
但教廷那幫人,他們會怎么解讀?
他們會說這是魔法部無能,連基本的藥劑安全都保證不了。
他們會進一步宣揚狼人是被詛咒的、是神罰,任何試圖干預神罰的藥劑都是邪惡的。
到時候,恐怕連C級藥劑的微弱壓制效果都會被他們徹底否定。”
說完,洛倫佐長長地嘆了口氣,像是要把肺里的濁氣都吐出來。
他端起咖啡又猛灌了一口,似乎只有滾燙的液體才能給他些許支撐。
“伊莎貝拉說的,差不多就是這樣。”
盧平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他們的話像一把鈍刀,在他心上反復切割。
他能理解政治的復雜和無奈,但他無法接受這種將同胞的痛苦作為籌碼的妥協(xié)。
他的嘴唇抿得緊緊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似乎在極力壓制著什么。
他知道,此刻任何情緒化的發(fā)言都無濟于事,他不清楚道格拉斯來這邊到底是為了什么。
原本以為只是單純的將芬里爾·格雷伯克引離英國邊界,或者本著友好的態(tài)度,應邀前來英國魔法部。
但自從踏入羅馬之后,他發(fā)現(xiàn)對道格拉斯的了解太片面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敢隨意說話了。
怒火依舊在他胸中翻騰,幾乎要灼穿他的理智,但他強迫自己將那些質(zhì)問與咆哮咽回肚里。
道格拉斯那平靜卻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讓他逐漸意識到,這次羅馬之行遠比他想象的更為兇險和復雜。
自己的任何一句沖動之言,都可能打亂道格拉斯早已布下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