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臺上有一個裝飾用的壁爐,此刻并未生火。
蘇晚站在壁爐前,眼神空洞地看著那冰冷的爐膛。
然后,她找來一個打火機。
“咔嚓——”
幽藍的火苗竄起,在漸暗的天色中顯得格外妖異。
她將手中的真絲長裙,毫不猶豫地伸向火苗。
昂貴的布料極其易燃,火舌瞬間舔舐上來,迅速蔓延,發出輕微的“噼啪”聲,藕粉色被焦黑吞噬,華美的裙擺在火光中扭曲、蜷縮,化作一團丑陋的灰燼,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她面無表情,又將那件柔軟的羊絨開衫扔了進去。火焰再次升騰,吞噬著這份“精心準備”的“關懷”。
一件,又一件。
她沉默的、固執地,將這些傅瑾琛用來“安撫”和“圈養”她的象征,付之一炬。
跳動的火光映在她蒼白的臉上,那雙曾經清澈怯懦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種近乎毀滅的平靜和決絕。
她無法在行動上反抗他的囚禁,至少,她可以用這種方式,焚燒掉他強加給她的、令人作嘔的“恩賜”。
周銘被空氣中彌漫的焦糊味驚動,匆忙趕到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蘇晚靜靜地站在壁爐前,腳下是幾團尚未完全熄滅的、冒著青煙的黑色殘骸。
周銘立刻將情況匯報給了傅瑾琛。電話那頭,傅瑾琛沉默了片刻。周銘幾乎能想象出老板蹙起眉頭的樣子。
然而,預想中的雷霆震怒并沒有到來。
傅瑾琛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他的語氣甚至沒有一絲波瀾,
“隨她去吧。幾件衣服而已,她喜歡燒,就讓她燒。燒完了,再讓米蘭那邊送新的過來。”
“告訴她,我有的是錢,她想燒多少,我就給她買多少。直到她……學會聽話為止。”
電話被掛斷。
周銘握著手機,看著露臺上那個單薄的背影,第一次對老板這種用金錢碾壓一切的處理方式,產生了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蘇晚聽著周銘轉述傅瑾琛那輕描淡寫的話語,只是緩緩地抬起下巴,望著遠處沉落的夕陽,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