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悠悠轉醒。
麻藥過后,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腹部傷口的疼,宮縮的疼,還有……空落落的疼。
“孩子……”她虛弱地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守在一旁的李姨連忙上前,紅著眼眶安慰:“蘇小姐,您別擔心,小少爺在保溫箱里,醫生們都在盡力照顧他。您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保溫箱……
蘇晚的心狠狠一揪。她想起自己簽下的那份手術同意書,想起那無法聯系的遠在異國他鄉的男人。
他知不知道,他們的孩子,差點就沒了?
他知不知道,她差點就死在手術臺上了?
而現在,他人在哪里?
一種深刻的孤寂感,伴隨著身體的劇痛,將她緊緊包裹。
與此同時,瑞士某處高度戒備的隔離病房內。
傅瑾琛穿著隔離服,臉色陰沉地盯著屏幕上的通訊界面。上面只有周銘發來的簡短信息:
「蘇小姐早產情況危急,已行剖宮產手術。母子暫時平安。嬰兒極低體重,入住nicu。蘇小姐術后虛弱。」
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墻壁上!指骨瞬間紅腫。
他想象著她獨自一人躺在手術臺上,簽下生死狀的樣子。想象著那個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孩子,孤零零地躺在保溫箱里。
而他,卻被困在這該死的隔離區,什么也做不了!甚至連一句安慰都無法傳遞!
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和恐慌,幾乎要將他吞噬。
他對著通訊器,聲音嘶啞地低吼:“給我不惜一切代價,盡快確認安全,解除隔離!立刻!”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冰冷的電子音和醫護人員的勸阻。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所謂的權勢和財富,在命運和意外的翻云覆雨手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他失去了孩子出生最重要的時刻。
他讓蘇晚獨自面對了生死考驗。
為什么,所有的重要時刻他都錯過,難道這也是老天爺給他的懲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