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寒看著她那副有些沮喪的小模樣,心中一疼,但面上依舊不動聲色。他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心軟的時候。
他伸出手,將她攬進懷里,用自己的下巴,輕輕地蹭了蹭她的頭頂,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安撫的溫柔。
“當(dāng)然,如果是在我調(diào)任之前,這些都不是問題。”
白凝凝的眼睛,瞬間又亮了起來,抬頭期盼地看著他。
傅清寒的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繼續(xù)說道:“那時候,我會讓你成立一個秘密的研發(fā)小組,然后動用我所有的私人關(guān)系和存款,為你掃清一切障礙。快,而且有效。”
“那……”白凝凝剛想說“那我們現(xiàn)在也這么做”,傅清寒卻打斷了她。
“但是,”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重新變得嚴肅而深沉,“現(xiàn)在不行了。”
他看著白凝凝那雙從期盼再次轉(zhuǎn)向困惑的眸子,一字一句地分析道:“我現(xiàn)在是后勤部副部長,我的一舉一動,都被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如果我還按照以前的私人程序走,你研發(fā)藥膏,只要和‘軍需’沾上一點邊,就會立刻變成別人攻擊我們的把柄,說我們以權(quán)謀私,官商勾結(jié)。我們不能授人以柄。”
希望,在剛剛?cè)计鹬螅直凰H手掐滅。
白凝凝徹底蔫了。她靠在他懷里,像一只被霜打了的小茄子,悶悶地不說話。她覺得,這件事,似乎已經(jīng)走進了死胡同。“那怎么辦……”
看著懷里徹底沒了脾氣的小女人,傅清寒知道,時機到了。
他嘴角的笑意,再也無法掩飾。他低下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珍重的吻,聲音里充滿了運籌帷幄的自信和寵溺。
“傻瓜,誰說路只有一條了?”
他微微推開她,雙手捧著她的小臉,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那雙深邃的黑眸里,是前所未有的、屬于掌控者的光芒。
“既然不能走暗道,那我們就走陽關(guān)大道。我們要把這件事,做成一個誰也挑不出錯處、甚至還要為我們鼓掌的‘軍民合作’樣板工程。”
他條理清晰地分析道:“第一,研發(fā)主體,必須是地方企業(yè)。你可以和陸澤遠合作,以陸家藥廠的名義進行研發(fā)。我的個人存款,可以作為‘天使投資’,簽訂正式協(xié)議,光明正大地注資進去。在法律和程序上,我們和軍方完全剝離。”
“第二,軍方只做‘需求方’和‘檢驗方’。我會打報告,說明部隊有需求,尋求社會企業(yè)合作。等你的產(chǎn)品成功后,再以‘擁軍企業(yè)’的名義,參與軍方的公開競標(biāo)。”
“第三,我,只當(dāng)‘裁判員’,不當(dāng)‘運動員’。在整個過程中,我只負責(zé)制定標(biāo)準(zhǔn)、監(jiān)督流程、檢驗成果。把所有事情都擺在臺面上,讓他們查!我倒要看看,誰能從這套天衣無縫的流程里,挑出半點毛病!”
他三言兩語,就將一個看似已經(jīng)走進死胡同的項目,盤活成了一個光明正大、前途無量的“樣板工程”!
白凝凝聽著他的話,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的小腦袋瓜里,還在為那些風(fēng)險和困境而煩惱,而這個男人,卻已經(jīng)站在了更高的大氣層,將所有的政治博弈和商業(yè)布局,都算計得清清楚楚。
他不僅想到了怎么做,更想到了為什么不能那么做。他不僅為她解決了問題,更是在用這種方式,教她如何看透這世間的復(fù)雜人心和詭譎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