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蘇文赫拿出那份病歷,講述他表弟的“離奇病情”時,傅清寒心中早已有了判斷。但他沒有點破,只是靜靜地觀察著。
客廳里很安靜,只有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白凝凝看得很仔細。病歷上,各項生理指標都趨于正常,腦電圖也只是顯示皮層活動微弱,所有的診斷,都指向了一個毫無破綻的結論——因劇烈情緒波動引發的“急性中風”,導致不可逆的腦損傷。
可白凝凝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她合上病歷,抬起頭,清冷的目光直視著蘇文赫,問道:“除了這些西醫的病歷,你有沒有帶一些……他最近的私人物品?比如,頭發,或者穿過的、沒洗過的衣服。”
蘇文赫一愣,雖然不解,但還是立刻從隨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個用密封袋裝著的小梳子,上面還纏繞著幾根趙承熙的頭發。這是他臨走前,留的一個心眼。
“這個可以嗎?”
“可以。”
白凝凝沒有去接那個梳子,而是閉上了眼睛。她將自己的精神力,緩緩地、如絲線般探出,朝著那幾根頭發,纏繞而去。
這是她師門秘傳的“隔空診脈”之術,極為耗費心神,若非情況特殊,她絕不會輕易動用。
在診脈中,她看到那幾根看似正常的頭發上,卻附著著一種極其微弱、卻又陰冷無比的、非生非死的詭異氣息!
那種氣息,像一條細小的、幾乎看不見的蟲子,正貪婪地啃噬著頭發中斷裂的生機。
白凝凝猛地睜開眼睛,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
“凝凝,怎么了?”傅清寒立刻察覺到她的不對,一把扶住了她,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白凝凝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她抬起頭,看著蘇文赫,一字一句地,說出了一個讓他如遭雷擊的結論:
“你表弟,不是病,也不是毒。他……是中了一種來自南洋的邪術——子母牽機蠱。”
“蠱?!”
陳慕白失聲驚呼!這個只存在于傳說中的詞匯,從白凝凝口中如此篤定地說出,讓他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而蘇文赫,在聽到這個“蠱”字的瞬間,身體猛地一僵!他沒有像陳慕白那樣驚呼出聲,但他臉上那瞬間褪盡的血色,和驟然緊縮的瞳孔,卻暴露了他內心那遠比震驚更強烈的駭然!
蠱!
這個詭異的、只存在于志怪小說里的詞,像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劈開了他記憶的迷霧!
他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了十幾年前,姑媽蘇明玉去世前的種種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