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寒放下茶杯,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開口:“霍小姐,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他沒有再提聯姻的事,”霍思晴緊緊地盯著眾人的反應,緩緩說道,“而是向我們霍家提出了一個‘合作方案’。他說……他有辦法,能幫我們弄到‘凝悅’的核心配方,并在此基礎上進行改良,幫我們在下個月的產品展銷會上,一舉擊敗你們。”
她說完,便不再言語,只是靜靜地觀察著傅清寒和白凝凝的表情,試圖從中看出哪怕一絲的驚訝或憤怒。
然而,她失望了。
無論是傅清寒還是白凝凝,臉上都沒有絲毫的波瀾,仿佛早就知道了一樣。
傅清寒甚至還輕笑了一聲,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語氣里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嘲諷:“哦?是嗎?憑他趙宇軒?霍小姐信了?”
凝凝也補充道:“趙宇軒的手段,無非就是偷拐搶騙。霍小姐,我只提醒你一句,與這種人為伍,無異于與虎謀皮。”
霍思晴看著眼前這兩人如此云淡風輕,心中那份對“凝悅”的警惕,第一次產生了動搖。
他們太冷靜了,冷靜得不正常。仿佛趙宇軒那個足以顛覆市場的“合作方案”,在他們眼里,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笑話。這種極致的自信,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是極致的自大,要么是……他們早已成竹在胸,根本沒把趙宇軒放在眼里。
然而結合這幾天的觀察,霍思晴更傾向于后者。
她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決定和盤托出:“我當然不信他。但是,爺爺病重,董事會里那些叔伯們又各懷心思。趙宇軒的提議,對他們中的一些人來說,很有誘惑力。”
凝凝笑了笑,“那都是旁人的想法,霍小姐是怎么打算的?”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決斷:“明人不說暗話,白醫生。在商言商,而且此事牽扯甚大,關系著我們霍家未來的商業布局。我不能照著自己個人喜惡來做決定。”
“那您是答應趙宇軒了?”凝凝喝了口茶。
“不,”她搖搖頭,“想和我霍家合作不是空口白牙隨便說說。霍家可以給他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下個月的產品展銷會,我們會讓出一部分展臺,讓趙家展示他所謂的‘改良新品’登場。如果他真的能拿出比‘凝悅’更出色的產品,一鳴驚人,那么,霍家可以重新考慮與趙家的合作。”
凝凝聞言,和傅清寒對視一眼。霍思晴一眼,這個女人,確實很有更有魄力。
她這是要“作壁上觀”,實在是高明。
既不得罪趙宇軒,暫時穩住了這個瘋子,又將所有的風險都轉嫁到了趙家身上。贏了,霍家坐享其成;輸了,趙家在全港市面前丟人現眼,與霍家再無半分關系。
“霍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傅清寒也難得地夸了一句,但他隨即又補充道,語氣里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強勢,“不過,我還是要提醒霍小姐一句。”
他的目光,冷冷地看向霍思晴:“看戲可以,但千萬別把自己也搭進去了。趙宇軒這種人,為了達到目的,沒有什么事是做不出來的。如果你們霍家真的被他那套‘改良配方’說動,參與到生產和銷售中去……我保證,到時候出事的,絕不僅僅是趙家。”
這番話,既是提醒,也是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