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芽攥緊手里刻著櫻花的吊墜,這可是她從退休靈器博物館順出來的寶貝。
瞅準機會,她把吊墜往停擺的鐘面上一按,“轟”地一下,鐘面炸開刺目的藍光。
藍光里翻涌出一堆老畫面——頭一回點亮的漁火盞,把霧隱澗的千年大霧都給沖散了;織夢梭縫的第一床被子,針腳密得能看見盼好日子的心思;還有咖啡機磨的第一杯藍山咖啡,香得能讓累癱的旅人直接笑出聲。“快給我歸位!”她急得嗓子都劈了,“這些哪是什么破銅爛鐵的回憶,明明是大伙兒的新故事啊!”
老斬嘩啦抽出腰間的滅世刀,刀上的龍紋和吊墜上的櫻花紋直冒火星子。
他大刀一揮,空氣跟水面似的蕩起波紋,震得邊上的齒輪直打哆嗦。
“老鍋!你那扳手軟得跟麥芽糖似的!看我的!”他扯著嗓子吼完,刀刃狠狠砍在鐘擺核心上,金光“唰”地炸開。滅世刀突然叮地響了一聲,刀身上“新生”倆字,跟鐘擺上“退休時刻”撞出一股怪勁兒,連時空亂流都跟按了暫停鍵似的,僵在原地。
打得正熱鬧的時候,頭頂穹頂?shù)溺姅[核心突然發(fā)出齒輪卡住的刺耳聲響,十二道銹跡斑斑的鎖扣“咔咔”裂開,跟斷了的骨頭似的。
一個逆時修士踩著倒流的金色沙子冒了出來,他身上那件時光齒輪斗篷泛著詭異的紫光,每個齒輪邊都結(jié)著白霜,胸口的“逆時永動”標志還冒著幽幽藍氣。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精彩內(nèi)容!他手里的沙漏淌著藍色銹水,每滴掉下來,虛空里就燒出個焦黑的洞:“你們以為修好鐘擺,靈器就能老老實實不恢復戰(zhàn)斗模式了?做夢呢!退休?不過是往時光大河里硬游的逆流!”
鐵錚突然從一堆報廢齒輪里竄出來,他那把纏著褪色紅布條的破劍“唰”地劃破空氣,劍尖直往修士喉嚨戳。
劍和修士斗篷撞上迸出火星,結(jié)果火星剛濺上去,就聽見“滋滋”腐蝕的聲音。
“當年你在銹蝕教當學徒的時候,天命輪校準還是我教的!”鐵錚猛地扯開補丁摞補丁的袖口,和修士一樣的時光齒輪疤痕在月光下紅得瘆人,“還記得師父咋說的不?時光存在的意義,就是讓靈器在該停的時候停下來!”
修士的斗篷自己飄起來,齒輪咬合的響動里,他露出手腕——上面刻滿逆時紋路,還跟著呼吸一明一暗,就像有蟲子在皮膚下面爬。“師兄,你忘啦?師父臨死前啥樣?”他把沙漏舉得高高的,里面的藍銹跟燒開的鐵水似的翻騰,老星象師佝僂的影子從里面冒出來。影子每說一個字,金色沙子就從眼眶里往下淌:“他說靈器一退休就完犢子了,只有逆著時間走,才能一直厲害……”
小芽手腕上的櫻花紋身突然燙得跟火燒似的,感覺血管里全是巖漿。
她差點摔倒,趕緊扶住晃悠的鐘擺柱子。
透過藍銹,她看見里面的場景,嚇得頭皮發(fā)麻——銹蝕教的漏網(wǎng)之魚正在搗鼓一個巨大的逆時裝置,一堆退休靈器飄在中間,它們身上的退休標志正被藍銹慢慢吃掉,空洞的眼睛里全是扭曲的戰(zhàn)場畫面。
“不對!”小芽扯開滲血的繃帶,露出掌心和靈器簽契約的印記,“退休可不是完蛋,是靈器自己選的新活法!”她指著瘋狂打轉(zhuǎn)的倒轉(zhuǎn)留聲機,破損的唱針下面,原本激昂的戰(zhàn)歌里,確實混著小孩的笑聲,那是退休靈器在新生城邦里的開心回憶。
眼瞅著老斬的刀就要劈到修士身上,小芽“嗖”地一下沖過去把人護住。
她急吼吼把櫻花紋往沙漏上一按,藍汪汪的銹斑里立刻冒出來修士小時候的畫面——戰(zhàn)火里爹媽沒了,要不是那個退休的漁火盞給照路,他連躲的地兒都找不著。
“哥你咋忘了!”小芽眼淚啪嗒啪嗒掉在沙漏上,“要不是靈器退休救了你,你早沒這條命了!”
修士身上的斗篷跟碎布條似的往下掉,里頭藏著的機械臂全是櫻花刻痕。
他聲音直打顫:“我就是怕……萬一時間不走了,那些暖和和的日子也跟著沒了……”又瞅著鐘擺齒輪堆里的退休靈器,“我?guī)煾刚f過,只有不停地打架,才算活著……”
老斬“當啷”一聲把刀扔地上,刀鞘上的刻痕跟修士的機械臂嗡嗡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