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跟碎玻璃碴子似的直往腦袋里鉆——星隕荒原那頭傳來的娃娃哭聲,松韻居孩子們摸星圖時眼睛里冒的小星星。
她咬著手指頭,血珠子啪嗒掉在黑鎖鏈上,那些怪里怪氣的紋路立馬跟見了鬼似的扭成麻花,倒是櫻花紋“噌”地亮起冰碴子般的冷光。
“櫻花紋?熵寂共鳴!”她扯著嗓子一喊,周圍空氣都跟著發顫。
地面“噗”地冒出一大片發光的櫻花枝,時空裂縫里飄出密密麻麻的櫻花影子,每片花瓣邊兒都閃著反著來的符文,跟老祖宗刻的密碼似的。
黑鎖鏈“咔嚓咔嚓”響得像摔碎的玻璃杯,從沾到血的地方開始,一節節碎成灰,讓風一吹就沒影了。
鎖鏈剛斷,小芽腳尖一點石頭,“嗖”地就竄出去了。
她手指上的櫻花紋亮得刺眼,星熵羅盤上的刻度瘋了似的倒著轉,最后“咻”地鉆進熵增引擎里。
本來吞星星的大齒輪“吱呀吱呀”叫得跟殺豬似的,生生被掰著往反方向轉,連帶著整片星域的隕石都改了道。
那些要砸地上的隕石,愣是排成了一座閃瞎眼的銀河橋,把獨眼男那張扭曲的臉照得一清二楚。
“扯犢子!熵能咋可能往回走!”獨眼男的機械鎧甲直冒火星子,漏電漏得噼里啪啦。
老斬瞅準時機,舉著斬龍刀“嗷”一嗓子劈開引擎殼子,里頭縮著個一閃一閃的發光球,小孩兒笑一聲又哭一聲的動靜傳出來——這就是被抽走的熵能精魂。
小芽跪坐在發光球旁邊,頭發絲兒被櫻花影子纏著。
她哆哆嗦嗦把手貼上去,櫻花紋變成一圈暖光把精魂裹住。
整個星隕荒原跟活過來似的,隕石上冒出來會唱歌的圖騰,隨著靈力晃悠哼起了調子。
獨眼男的鎧甲嘩啦啦往下掉,露出里頭裝著機械胳膊腿兒的少年。
少年盯著手心弟弟的全息照片,眼淚砸在地上,濺起一串小火星子。
“我……我就是想讓我弟再摸摸星星……”少年的話被風撕得七零八落,“銹蝕教那幫人說,只有打仗才能留住熵能……”老鍋一邊擦著修好的星熵羅盤,一邊把它塞進少年手里:“傻小子,熵能最金貴的時候,是護著人那股子暖乎勁兒。”
羅盤上慢慢顯出櫻花紋,最后變成松韻居塔頂的星鐘。鐘聲一響,眼瞎的孩子們聽聽聲兒,就能“看”到大熊星座的老故事。
鐵錚摸著舊劍上新冒出來的熵紋,劍“嗡嗡”直響。
他望著安靜下來的荒原,遠處的隕石群慢慢拼成小芽教它們擺的笑臉。
松韻居那邊飄著炊煙,老斬啃著烤糊的星莓派直嘟囔:“下次再有熵能搗亂,我高低給這些隕石安上剎車!”老鍋跑調的歌聲混著調星鐘的叮咚聲,小芽正用櫻花紋給星圖上的星星點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