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芽突然眼睛一亮:“原來砂粒的力量是守護(hù)時光!”她一咬牙,“噗”地往地上吐口血。櫻花紋光芒大盛,四面八方“簌簌”飛來數(shù)不清的櫻花狀砂粒。她縱身一跳,指尖的櫻花紋往靈砂沙漏里一按,扯開嗓子喊:“櫻花紋?靈砂共振!”
古老的咒文念出來,每個字都跟活了似的,“嗖”地變成金色符文飄在空中。耳邊“叮鈴叮鈴”全是沙漏聲,帶著櫻花的沙粒鋪天蓋地涌過來,眨眼間在空中拼成一面亮晶晶的光盾。
那邊砂炮的指針瘋狂倒轉(zhuǎn),“嘎吱嘎吱”響得刺耳,原本漆黑的砂核,被櫻花砂粒一裹,慢慢染上了暖金色,就像天快亮?xí)r的曙光撕破了黑夜。光盾猛地撞上砂炮,震得地面劇烈顫抖。
黑袍女人臉色驟變,她慌忙操控傀儡上前阻攔,可那些機(jī)械傀儡一沾上櫻花砂粒,齒輪就開始瘋狂倒轉(zhuǎn),發(fā)出刺耳的哀鳴,瞬間癱倒在地,化作一堆廢鐵。
黑袍女子的玄鐵鎧甲在砂霧里吱呀作響,眼看就要散架,表面裂開一道道蛛網(wǎng)狀的細(xì)縫。
暗金色齒輪被砂粒磨得咔咔變形,迸出的火星還沒來得及亮起來,就被卷著熒光的櫻色砂霧撲滅了。這些怪砂子順著鎧甲縫往里鉆,跟活過來似的,轉(zhuǎn)眼就把她裹成了個繭。
“開什么玩笑!沙子本該削鐵如泥!”黑袍女子一把扯下兜帽,臉色白得像死人,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漫天櫻砂。
鎧甲縫里滲出來的血混著砂子往下滴,砸在地上滋滋冒煙,直接燙出好幾個坑。她看著自己最得意的砂噬引擎在櫻花砂浪里抖得跟篩子似的,就像看著自己蓋了半輩子的房子塌了,整個人都傻了。
千鈞一發(fā)之際,老斬的斬龍刀“唰”地劈開天空,刀身纏著的櫻花砂光比太陽還刺眼。只聽“轟隆”一聲,跟打雷似的,斬龍刀直接把砂噬引擎的核心砍成兩半。
里面蹦出個裹著七彩光的砂靈,跟團(tuán)會動的琉璃似的,扭一下就發(fā)出指甲刮黑板那種刺耳聲音。小芽指尖的櫻花紋章突然亮起來,她剛碰到砂靈,整個靈砂平原就開始晃悠。
地里沉睡了上千年的砂子全飄起來,在空中排成奇怪的符文,接著從地底下傳來一陣空靈的吟唱聲,震得人耳朵都快聾了。
黑袍女子的鎧甲“嘩啦”一下碎成了片片,露出里頭瘦弱的身子。她腿一軟跪坐在地上,剛才還兇巴巴的眼神,這會兒全是眼淚,眼尾的紅痣在白臉上特別扎眼。
她哆嗦著摸向胸口報廢的機(jī)械裝置,那兒掛著個櫻花吊墜,都褪色了。結(jié)果眼淚一掉上去,吊墜的花瓣居然又開始發(fā)光了。
小姑娘的手指白得沒什么血色,抖得厲害,掌心冒出來的全息投影跟著晃悠。
“我就是想……想讓他永遠(yuǎn)留在那會兒……”畫面里,春天的陽光從樹枝縫里漏下來,穿白襯衫的男生靠著櫻花樹,笑起來的樣子,跟他手里拿的矢車菊花瓣一樣溫柔。
她突然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指縫里漏出的櫻花砂,一沾到空氣就變成煙沒了,“銹蝕教那幫人說,只有打仗才能讓時間停下來……”話沒說完,她就憋不住哭起來,之前被她用來操控的砂粒,這會兒像會飛的螢火蟲似的,繞著她的手指打轉(zhuǎn),把她哭花的眼睛映得亮晶晶的。
老鍋瘸著右腿往前走,每一步都能聽見骨頭縫里有沙子硌得響。他寶貝似的捧著修好的沙漏,琉璃瓶身泛著柔和的光,“丫頭,時間最值錢的,是記在心里的那些暖乎事兒?!?/p>
他這嗓子啞得厲害,帶著股滄桑勁兒。說完這話,沙漏表面慢慢浮出淡粉色的櫻花花紋,光突然變得特別亮,直接變成了松韻居那個標(biāo)志性的砂鐘。風(fēng)一吹,砂鐘發(fā)出叮叮咚咚的聲音,混著遠(yuǎn)處的流水聲,聽得人心里一下子就踏實了。
櫻花砂在空中打著旋兒飄,銀粉色的光像瀑布似的往下灑,最后滲進(jìn)裂開的地里。隨著光慢慢散開,靈砂平原上那些嚇人的大裂縫,眼看著就合起來了。
原本支棱著的齒輪砂刃,也慢慢縮回到樹干里,枯死的薔薇藤還冒出了嫩綠的小芽。粉白粉白的花瓣撲簌簌往下落,帶著露水的新芽在星光下閃著珍珠似的光。
老斬的斬龍刀歪在破門檻邊上,刀刃上沒干的砂礫泛著奇怪的彩虹色,把小姑娘消失前又倔又舍不得的樣子,全都映了出來。
突然,沙鐘“當(dāng)”地響了一聲,一粒帶著櫻花印的砂粒嗖地飛過來,正好卡在小芽裙子的褶子里,變成了一枚亮晶晶的勛章。
鐵錚摸著劍身上新冒出來的螺旋砂紋,劍嗡嗡響的聲音和砂鐘一唱一和,“滅世刀第七十七式——斬斷砂淵,重歸砂謠?!?/p>
他望著遠(yuǎn)處,好多沙粒正一閃一閃拼出小芽教它們畫的笑臉,那些光點就像從天上掉下來的星星,在平原上一直閃啊閃的。
天慢慢黑下來的時候,松韻居屋檐下的靈砂沙漏又開始滴溜溜轉(zhuǎn)起來。
老斬皺著眉頭抹藥膏,嘴上還念叨,“下次再有沙漏搞事情,我非拿焊槍把它焊在石頭上不可!”老鍋五音不全地哼著砂謠,手里的工具敲在砂鐘上,叮叮當(dāng)當(dāng)響。
小芽跪坐在一地發(fā)光的砂粒里,手指上的櫻花符文往砂燈上一點,暖黃色的光在砂粒里忽明忽暗,就像一團(tuán)團(tuán)小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