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聽得心頭發寒,他低聲問道:“那王爺,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張啟明落入了禁軍手里,我們想從他口中得到證據,就難了。”
“不,恰恰相反。”蕭云安搖了搖頭,“張啟明活著,對我們才最有利。只要他活著,太子的罪名就無法洗脫。現在,該著急的不是我們,而是太子。”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你真的以為,禁軍就是最中立的嗎?”
林風一怔:“王爺的意思是……”
“禁軍只聽命于一人。”蕭云安的目光投向窗外,望向那片被夜色籠罩的巍峨宮城,“那就是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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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夜空下,東宮。
“砰!”
一方名貴的端硯被狠狠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墨汁濺得到處都是。
太子蕭云啟胸口劇烈起伏,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跪在下方的侍衛統領。
“廢物!一群廢物!”他咆哮著,聲音因為憤怒而扭曲,“幾十個死士,殺不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張啟明?還讓他落到了禁軍手里!你們是干什么吃的!”
侍衛統領把頭埋得更低,身體不住地顫抖:“殿下息怒!我們的人本來已經得手,誰知道七皇子的人會突然殺出來,拼死護著張啟明。后來……后來禁軍副統領陳霄就帶人到了,我們的人手折損大半,只能先行撤退。”
“老七!又是蕭云澈!”蕭云啟咬牙切齒,“他為什么要保張啟明?他想干什么?難道他知道了什么?”
一連串的問話,讓侍衛統領無法回答。
蕭云啟在殿內來回踱步,臉上的憤怒逐漸被一種更深的情緒所取代——恐懼。
張啟明知道的太多了。從挪用軍餉,到構陷大皇子,再到私下里和北狄的接觸,每一件都足以讓他這個太子萬劫不復。
本來以為,只要張啟明一死,所有線索都會中斷。可現在,張啟明活著,還活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活在最難插手的禁軍大牢里。
“父皇……父皇會怎么做?”蕭云啟喃喃自語,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張無形的大網給罩住了,越掙扎,收得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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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東宮的狂躁不安截然不同,七皇子蕭云澈的宮殿內,靜謐得能聽到熏香燃燒時發出的輕微聲響。
蕭云澈坐在一張軟榻上,手里拿著一把小小的銀勺,正細心地給籠中的金絲雀喂食。
一名內侍悄無聲息地走進來,躬身稟報道:“殿下,都辦妥了。張啟明被禁軍帶走,我們的人……回不來了。”
“嗯。”蕭云澈頭也沒抬,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他看著那只金絲雀啄食著米粒,嘴角忽然泛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小東西,你看,這不就……更有趣了嗎?”他輕聲對著金絲雀說,像是在分享一個秘密。
“死了一個棋子,卻盤活了整盤棋。大哥遠在朔州,鞭長莫及;二哥自亂陣腳,方寸大亂;五哥自以為是黃雀,卻不知螳螂背后,還有獵人。”
他伸出手指,輕輕逗弄了一下金絲管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