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滴水不漏。既解釋了“演練”的風(fēng)波,又展現(xiàn)了自己“收服”猛將的手段,還順便點(diǎn)出了,李冀現(xiàn)在是他蕭云瑞的人。
王德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舒展開來。
“原來如此。看來三殿下當(dāng)真是御下有方,咱家佩服。既然李將軍如此勇猛,咱家倒是有個不情之請。”
他慢悠悠地說道:“明日,咱家想親眼看看南疆軍的操練。就……點(diǎn)名要看李將軍的親衛(wèi)營,不知殿下和秦將軍,可否行個方便?”
這是第二招。
他要親眼看看,這李冀,到底是聽秦越的,還是聽蕭云瑞的。軍權(quán),才是根本。
秦越?jīng)]有說話,只是看向蕭云瑞。
蕭云瑞心中一凜,知道這是七弟計劃中的關(guān)鍵一步。他必須接住。
“這有何難?”蕭云瑞朗聲笑道,“公公想看,本王自然樂意奉陪。正好,也讓公公瞧瞧,我南疆兒郎的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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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夜色如墨。
蕭云庭的宅院里,一盞孤燈搖曳。
他剛剛收到暗樁傳來的消息。
“殿下,兵部尚書周霖,今夜試圖將三箱金銀珠寶并家眷送出城,被我們的人連人帶贓,扣在了城門口。”黑影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興奮。
“嗯。”蕭云庭的反應(yīng)很平淡,他正在看一卷朔州送來的農(nóng)事簡報,上面記錄著新作物試種的各種數(shù)據(jù)。
“周霖被抓后,驚恐之下,已經(jīng)招了。說是太子殿下授意,讓他暫避風(fēng)頭。我們還在他的書房里,找到了他與太子黨羽來往的密信,其中不乏一些……構(gòu)陷忠良,貪墨軍餉的證據(jù)。”
“做得很好。”蕭云庭終于放下簡報,抬起頭,“把證據(jù),一份送去大理寺,一份,『不小心』讓御史臺的言官撿到。至于周霖本人,讓他多活幾天,他知道的東西,應(yīng)該不止這些。”
“是。”黑影領(lǐng)命。
“南疆那邊呢?”蕭云庭問道。
“王德海已經(jīng)到了。秦將軍傳信說,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三殿下……目前看來,還算撐得住場面。”
蕭云庭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再說什么。
黑影遲疑了一下,從懷中取出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信封的材質(zhì)是粗糙的羊皮,封口上,烙印著一個猙獰的狼頭。
“殿下,這是從北境八百里加急送來的,拓跋……狼王的信。”
蕭云庭的目光瞬間凝住了。
他伸出手,接過那封信。指尖觸碰到粗糙的羊皮,仿佛能感受到來自北境的風(fēng)沙和那個男人掌心的溫度。
他揮了揮手,示意黑影退下。
房間里只剩下他一人。
他沒有立刻拆開信,只是用指腹輕輕摩挲著那個狼頭印記。京城的夜風(fēng)悶熱,讓他有些想念朔州夜晚的清冽。
他拆開火漆,展開羊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