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誰知道呢?或許我天生感覺比較靈敏吧。”他緩緩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腕,眼神變得冰冷,“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顧先生,你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一股無形的殺氣開始彌漫,那兩名站在顧文韜身后的保鏢下意識地就要拔槍。
顧文韜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后退,尖聲叫道:“攔住他!快攔住他!”
就在這劍拔弩張,陸遠即將出手的千鈞一發之際——
“住手!陸遠!你在干什么?!”
一個充滿震驚、憤怒和難以置信的女性聲音猛地從門口傳來。
陸遠動作一滯,轉頭看去,只見姜雪瓊正站在會客室門口,臉色煞白,胸口因激動而劇烈起伏,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充滿了失望和憤怒,正死死地盯著他。她手中還緊緊攥著一份文件袋。
顧文韜看到姜雪瓊,臉上瞬間換上了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踉蹌著躲到保鏢身后,指著陸遠喊道:“雪瓊!你來得正好!快……快報警!這個陸遠……他瘋了!他想要殺我滅口!”
“滅口?”姜雪瓊快步走進來,擋在顧文韜和陸遠之間,將手中的文件袋摔在桌子上,聲音顫抖:“陸遠!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顧先生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陸遠眉頭緊皺,看著情緒激動的姜雪瓊,又瞥了一眼在她身后的顧文韜,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他是不是跟你說了什么?”
姜雪瓊深吸一口氣,眼中滿是痛心,“你根本不是什么鑒賞家!你那幅所謂的‘撿漏’的唐代古畫,根本就是你從內地走私過來的贓物!是你勾結盜墓賊,從古墓里盜掘出來的!顧先生發現了真相,不愿意幫你銷贓,你就懷恨在心,捏造什么他指使人搶劫的謊言,現在還上門來威脅,甚至要動手殺人!是不是?!”
她越說越激動,對顧文韜的說辭深信不疑。這也難怪,在她心中,顧文韜是德高望重、溫文爾雅的前輩,而陸遠,雖然有本事,但來歷神秘,行事也帶著一股狠辣,兩相比較,她下意識地選擇了相信那個認識更久的人。更何況,顧文韜提供了一些精心偽造的“證據”,比如文件袋里那些所謂的“內部線報”或“知情人士證詞”。
陸遠看著姜雪瓊那充滿憤怒的眼神,心中一陣無語。他沒想到顧文韜如此陰險,倒打一耙的本事如此厲害,竟然給他扣上了“文物走私犯”這么大一頂帽子。這個罪名在九十年代,尤其是在重視文化遺產的圈子里,是極其嚴重且令人不齒的。
“他說,你就信?”陸遠的聲音很平靜。
“不然呢?!”姜雪瓊寸步不讓,“顧先生德高望重,有什么理由誣陷你?反倒是你,陸遠,你接近我,是不是也別有目的?就是為了利用我的畫廊渠道,幫你洗白那些見不得光的贓物?!”
這話如同冰冷的刀子,刺入陸遠心中。他看著她,忽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他深深地看了姜雪瓊一眼,“姜雪瓊,”他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她,“希望有一天,你不會為你今天的愚蠢和盲目而后悔。”
說完,他不再看她和面露得色的顧文韜,轉身,無視那幾名緊張戒備的槍手,徑直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