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余杭說完,主動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宋余杭的脾氣他當然是知道的,在警官學院的時候,入校第一年,她并不是體能最好的那一個。
在訓練場上因為拖隊友后腿被他罵了幾句后,這個年僅十八歲的少女天天起床號之前起,熄燈號之后睡,把汗水揮灑在了訓練場上。
一年后的期末考試,五分鐘內,她做了二百零一個引體向上,打破了校運會的記錄,遠超同期的男性學員。
趙俊峰頭一次對這個有明亮眼神的女孩子正色起來。
他倆第一次對打的時候,趙俊峰沒留情面,把人大牙都打飛了。
三年后她畢業的時候,宋余杭把人摁在拳擊臺上揍,旁邊圍觀的校領導都要瘋了,直到裁判吹起了口哨,拉起她的手宣布勝利。
女孩子帶著血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如釋重負來。
她的身上就是有一股韌勁和狠勁,和她的父親一樣。
趙俊峰看著這張酷似的面容,有些出神。
相似的話他的老伙計也曾說過。
“憑什么?就憑我是個普通人,想出人頭地就這樣難?!我偏不信邪,我要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看看,即使我沒錢沒背景但只要給我時間,終有一日我會讓整個江城市公安系統都知道我的名字!”
“我會擁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組長,隊長,局長,廳長,那又算的了什么?!”
“終有一日我的名字會刻上人民英雄紀念碑,讓萬人景仰!”
當時江邊喝了酒的少年肆意發瘋。
如今卻只剩下他形單影只一個人了。
趙俊峰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了。
他重重擲下酒杯:“隨你吧,但是,我這里不可能給你行任何方便之門,穿上警服,我們只有上下級關系,你想要功勛,就要削尖了腦袋往上爬,用血,用命去拚。”
宋余杭替他斟滿,也替自己倒了一杯。
“我知道的,謝謝您。”
“還有一件事。”宋余杭猶豫了片刻,決定還是趁著醉意和盤托出了。
她把碗遞給師娘,把人支開。
“師娘,我想再吃一碗飯。”
“好,好,我去給你盛。”她知道他們有話說,走的時候順便把趙俊峰的碗也收走了。
宋余杭開了口。
“我想問問您,關于1994年‘汾陽碼頭碎尸案’的案情。”
一室針落可聞里,趙俊峰的臉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