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脫了高跟鞋,任憑宋母怎么呼喊,頭也不回地又鉆進了火海里。
赤腳踩在灼熱的地板上,鉆心的刺痛。
每走一步,季景行額頭就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她咬著牙,含著淚,步過了刀山火海,跑到了她身邊,脫了大衣撲著她身上的火,把人從地上拽了起來,晃著她的肩膀。
“林厭,醒醒,醒醒!”
林厭耷拉著腦袋,季景行扶著她肩膀,摸出了一手黏膩,借著火光一看,全是血。
她穿黑衣,流血也看不出來,又身手利落的,季景行以為她沒事的,結果此刻扒開衣服一看,傷口深可見骨。
再怎么對她有成見,也終究是有些心軟了。
季景行咬了咬牙,看她還是昏迷不醒,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林厭,醒過來,別以為你救了我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訴你這件事因你而起,小唯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他媽跟你沒完!”
“你死,你死,死了余杭就歸我了!”
季景行晃著她的衣領咆哮,向來端莊溫柔的女人也罕見地吐了臟字。
這一巴掌可謂是又快又狠,打的林厭猝不及防,生生偏過了頭去,吐出了一口淤血來,活生生被她晃醒了。
林厭揪著她的衣領,把人搡開:“做你媽的春秋大夢,要不是你們出事,老子這會兒都訂婚了,艸。”
她輕嘶了一聲,拿手背抹掉唇角的血漬,媽的,夠狠的,這女人。
季景行見她醒了,雖然是為了救人,但不由分說扇人一耳光這種事在她前三十幾年的淑女生涯里也是沒做過的,頓時有些赧然。
“醒了就好,趕緊出去吧。”
林厭跪在地上摸索著:“你先走。”
季景行急得跺腳:“你找什么呢?!”
“我的棍子,棍子……”林厭嘴里振振有詞,眼熏得眼都睜不開,手指在滾燙的地板上摸索著。
“你瘋了吧?!人都要死了還管什么棍子?!”季景行氣急敗壞來拉她,被人一把又搡了開來。
林厭跪在地上膝行,也顧不上燙,雙手捧起了一根已經被熏得烏漆墨黑的燒火棍,眼里滲出了淚花,卻彎起唇角笑了。
拿在手里攥了攥,那種踏實心安的感覺又回來了。
林厭一把插進了后腰的束帶里,扯起季景行就往外跑。
“走!”
在門口接到了宋媽媽,三個人扶持著一起跌跌撞撞往外沖。
火光沖天,到處都是木材燃燒的劈里啪啦聲,所過之處地上流淌著火苗,房梁上的柱子掉了下來。
林厭仰頭看了一眼,瞳孔一縮,把兩個人往前一推:“走!”
背后一股大力傳來,她踉蹌滑了出去,回頭一看,驚蟄用背替她擋住了倒塌下來的木柱。
“驚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