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抬棺的四位哨總出現在眾人面前,他們戰靴踏地的聲音整齊劃一,如同事前演練好的一般。
“那個不是張哨總?他眼睛咋嘞……”
“那個人是哪個?以前咋沒見過,老王啊,你可識得……”
“從沒見過啊……話說……咋個不見胡哨總嘞……”
“看那個,那是吳哨總嚒……怎地好似少了條胳膊……”
就在眾人議論聲中,一聲“撲通”傳來,不知是哪個圍觀的人率先跪了下來。
猛然間,一片“撲通……撲通……”之聲傳來,宣鎮參將張巖的棺槨行進到哪里,哪里的人們便紛紛跪下。
街道上再也沒有一絲議論的聲音,反而顯得十分的肅穆,人們如同發自內心一般,都為張巖跪下,就有個別人不想跪下,可在如此環境中,卻又不能太過鶴立雞群。
黑壓壓的跪倒一片片,這其中就有那個被張誠強借了兩千兩銀子的放貸混混,此刻心里正如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翻騰著。
他自聽說張誠升任游擊將軍,并將以衛指揮同知的從三品官身出鎮上北路后,便開始忐忑不安起來,他思慮著當初張誠借銀的事。
想當初,張誠找他借銀子,可他卻以張誠無抵押物,而拒絕了張誠,最后逼得張誠使出那個陰損的招數強借了兩千兩。
現在才知道后悔,他在心里對自己說道:早知道這張千總能升官這么快,當初倒不如多送與他些銀子,哎!
怎么辦?
這兩千兩銀子,還要不要啦,該怎么要?
…………
張巖的靈堂就設在參將府的西跨院,三日來,有司官員輪番值守,張誠也作為孝子一直給叔父守靈,各官員、軍將、紳衿、士民紛紛登門拜祭,有些大商巨賈也是前來拜祭。
自入城后,張誠便給麾下將士們放假了,他們隨軍勤王,已歷五月有余,如今歸來,自是都盼著歸家看看,報個平安。
更有陳忠、林芳平這樣父親、兄弟也隨在軍中,如今多有戰亡之親人,各自都有雜事需要操辦,現在只魏知策、劉金海等眾人隨在張誠身邊。
隨著盛大的下葬儀式結束,大明帝國驃騎將軍、宣鎮參將張巖已是入土為安,張誠麾下的眾將士也紛紛歸隊。
大展拳腳,大干一番的心情,在張誠的胸間燃燒起來。
他先派陳錚率他自己哨中的三百精騎攜帶著三千銀兩,先期前往赤城堡附近,并向北探查上北路的情況,包括山川地形、民風民俗,各地人口、田地等各情形。
這晚,陳忠來報,宣鎮混混刁大成在府門外求見,這已是刁大成連續第三個夜晚跪在府門外求見張誠。
張誠看了一眼陳忠,說道:“火候差不多了,叫他進來,在東偏廳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