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利用現有的資源來賺取更大利潤,張誠便想到了資本擴張這條路,此前在遼東作戰之際,他便與遼東總兵吳三桂私下議定,未來將在寧遠建設工坊,制作卷煙以供應遼東市場。
而后在回返宣鎮路途上,又與大同王樸、山西李輔明私下訂立了合作的協議,雖然李輔明也是才到山西赴任,地位尚未穩固,可王樸在大同卻已是任職多年,可謂根深蒂固,頗有些實力。
為此,今日的議事還特別傳命給云州匠營總管石鐵根,以及其火銃局主事王干成、火炮局主事李成茂、火藥局主事杜規、車架局主事辛從儉,以及盔甲局等幾個局的主事都過來。
當然也少不了新組建的印制局主事羅順達和工學堂總教授翁太亨二人。
翁太亨本是云州堡的一個老秀才,平素靠著給人家寫書子和字幅過生活,雖非富貴,卻也算勉強過得去。
后來,云州匠營設立的時候,因張誠要求將各類軍械每一步的制作工藝,都要詳細記錄下來,而且他還要求各工匠平時也應加強識字。
為了解決教書先生的需求,張誠特意張榜向整個北路招聘教習,可文人們雖以教書為業,卻也是不恥于教授工匠們識字。
小主,這個章節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更精彩!惟有這個年近五十的老秀才,能夠做到人間清醒,放下了文人士子那可伶的自尊,因此而成為云州匠營第一位教書先生。
匠營的這些工匠雖然個個手藝精湛,但對于讀書人卻都是天生的敬畏,更因翁太亨又年長于眾人,且在教授識字上還很有耐心,久而久之大家便都以教授稱之。
前次,永寧伯在匠營中設立等級制度時,對于匠營中的教書先生也設立了教習、教師、教授、總教授等四個等級。
翁太亨則以第一個入職和年歲最長的資本,被評為云州匠營唯一的一個總教授,而印制局主事羅順達才是教授,所以他終于在四十六歲時活成了讓別人仰望的樣子。
“翁太亨,本伯所言創設‘赤城工學堂’一事,你有何想法?”
總教授翁太亨聞言一愣,竟不知該如何回話,他畢竟是讀書明禮之人,自幼便受儒家禮法約束,雖有秀才的名頭在身,可于永寧伯跟前又是何其卑微。
只見他戰戰兢兢地從座位上起身,行至大廳中間俯身便要行叩拜之禮,張誠見狀忙出言道:“我等議事,向來如此,但有所思,直言便是。總教授無須多禮,快些回到座位去吧。”
耳中聽著張誠如此說話,一時間,翁太亨竟楞在了中間,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還是云州匠營總管石鐵根輕聲出言提醒:“翁教授,永寧伯教你免禮,便無須多禮,快些依命回到座位來。”
經他這一提醒,翁太亨才回過神來,他站在那里給永寧伯深深一揖,便回話道:“回永寧伯話,創設學堂,教導人們識字知禮,本是造福蒼生之事。
先賢孔圣也曾有‘有教無類’之言,就如永寧伯欲設工學堂,大有如出一轍之意。”
他試探著說了這些話后,略有停頓,借機悄悄抬首看了眼張誠的神情,見他正滿面笑意地望著自己,大有一聽下文之意,不由膽氣也壯了起來。
只聽翁太亨繼續說道:“只是,這學堂創設之事,需報請禮部允準方可開設。我朝曾有明令嚴禁地方私設學堂,違者當依大明律拿問。”
他說到這里時,話音逐漸變弱道:“還……還請永寧伯三思。”
張誠神情不變地揮了揮手,道:“翁教授先回座位去吧。”
說罷便不理翁太亨,而是雙目炯炯地對眾人說道:“本伯欲創立‘赤城工學堂’,其意在為我云州匠營教習學徒與徒工,為我匠營培養所需之工匠,而非是為國養才,此與禮部何干?”
他目光如炬地掃視眾人,最后在總教授翁太亨身上停下,又道:“翁教授更是無須為此擔憂,在宣鎮地面上行事,不用看六部那幫酒囊飯袋的臉色,他們還管不到我‘勇毅軍’的頭上。
總教授還是要把心思,多放在學堂設立一事上,至于禮部如何,自有本伯擔待。”
永寧伯張誠的話鋒一轉,不再與他糾纏禮部報備之事,而是直言起學堂設立的具體事宜:“本伯設想是‘工學堂’雖以培養工匠為主,術算測量、踏礦冶煉、機械鍛造、水利工程、土木建筑、火藥槍炮等科目,都與之息息相關,自不在話下。
然而,醫術、天文、農事、馬政、商業等科目,關乎百姓民生,也甚為緊要,還有經史、法典等治世之學,也尤為重要。”
張誠這番話一出口真是滿堂皆驚,大廳內眾人無論文武,皆是一臉驚愕地望著安然坐于上首的張誠,搞不懂他這究竟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