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如此,一旦涉及到文武之爭的事情,他們就又會抱成一團,拼力維護他們已經到手的既得利益,絕不會容許朝廷大權落在武人的手中。”
胡以溫的這一番長篇大論,將大明朝的黨爭之禍由來粗略講了一遍,雖然對其危害性仍然是沒有講全,但也已大差不差了。
永寧伯張誠看著胡以溫的眼神中,也多出了幾分贊許,這個年輕人博學多聞,又思維敏捷,更為難得的還是他頭腦清晰,遇事能夠十分清醒冷靜地分析,剖析出事情的本質來。
“那要是這般講的話,咱們武人就沒有勢力?咱們的利益就沒人來給保證啦?”
胡以溫看著一臉憤憤的何振雄,微微一笑,轉過頭看了看自己的座師孫時相,又看了一眼永寧伯,這才開口說道:“我們武人,也是有些勢力集團的,只不過大多局限于一地,而非是像文官集團那般遍及整個大明朝廷,從中樞至地方,盡是文人士子在掌權!”
“哦……”何振雄略顯有些興奮的樣子:“來……胡先生,你給咱說道說道,看看咱們武人都有哪些勢力。”
胡以溫并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又看了一眼永寧伯,見他正對自己點頭微笑示意,這才緩緩說道:“咱們武人中也有幾股勢力,只不過大都局限于一地一省之內。
比如遼東地方上,原本的左家,現在應該是吳家,他們可以算作是一股比較強大的武人勢力集團,幾乎完控我大明整個遼東防線,朝廷一年幾百萬糧餉投進去,卻完全不敢過問如何使用開銷的。”
他見眾人聽后紛紛點頭表示了贊同,臉上也多了幾分光彩,繼續說道:“再有就是我家永寧伯和咱們勇毅軍,若說是一股新興的武人勢力集團,也是當之不愧的!”
胡以溫說到這里略微停頓了一下,眼睛掃視著帥帳內眾人,見確實沒有外人在場,這才繼續說著:“我們勇毅軍坐擁數萬步騎精銳,軍紀嚴明,將士奮勇,且盔甲軍械、銃炮子藥皆優良于其他各地官軍,更有山西、大同兩鎮總兵同我們一條心,還在畿南、河南,甚至陜西都埋了我們的暗線。
若是單以兵力來論,我們可能略遜于遼東祖家、吳家勢力,但如果以總體戰力來論的話,我們可就要比遼東將門勢力強上許多啦。
而更為難得的一點,遼東將門勢力每年都要吃掉朝廷上百萬的糧餉,而我們宣大兵馬的糧餉,近半皆取自地方,尤其我們勇毅軍所需糧餉更是幾近自籌。
只此一項,每年便會為朝廷節省下超百萬兩的銀子,兩廂比較之下,我們勇毅軍可要比遼東將門更勝一籌嘞。”
陳忠也被他這一連串的話題吸引,追問道:“胡參謀,還有其他武人勢力嗎?比如左良玉等人哩?”
“他們算不上的。”
胡以溫侃侃而談道:“能夠稱之為一股勢力,除了其自身的強大之外,必然要有其生存的根基。遼東將門的根在遼東,基乃建奴,只要建奴一日不滅,遼東將門便會永遠存在。
而我們勇毅軍的根在宣府,基在永寧伯,只要有永寧伯在的一天,我們勇毅軍只會越來越強大,沒有人可以阻止。
反觀左良玉他們無非一個軍頭罷了,麾下數萬兵馬,卻有如無根之木一般,四下里亂竄,沒有穩固的根基,一旦敗亡,便再無翻身之日了。”
“不過,如嚴格來講的話,還有一個家族,也可以算作是一方武人勢力嘞!”
“哦。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