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貴族松開一只還顫抖著的手,接過來,一飲而盡。
一股清涼的感覺,順著喉嚨流遍全身,讓他狂躁的精神和激動的情緒,都得到了極大的安撫。
他喘了幾口粗氣,眼神終于恢復了一絲清明。
“巴爾德子爵告訴我們,德雷克公爵雖然隱退,但仍心系帝國,他費盡心力,從一處遠古遺跡中,找到了一份能夠徹底根除精神力狂躁癥的‘遠古基因數據’。”
“他把這份‘希望’,交給了我們這些同樣‘心系帝國’的家族,希望我們能打破神農集團的壟斷,為帝國帶來真正的福音。”
山羊胡貴族的聲音里充滿了自嘲和諷刺。
“我們當時都瘋了,被權力和‘美夢’沖昏了頭腦。我們湊集了所有的私人艦隊,滿心歡喜地來到了這個鬼地方。”
“巴爾德帶著我們,找到了這個基地。他說,‘基因數據’的核心,就存放在基地的最深處。”
“他讓我們所有人都進入基地大廳,說要舉行一個簡單的儀式,來迎接新時代的到來。”
說到這里,山羊胡貴族的身體,又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我們所有人,所有人都進去了。然后,然后他就站在外面,隔著厚厚的合金門,對我們露出了一個魔鬼般的笑容。”
“他說,德雷克公爵送給我們的,不是希望,而是‘凈化’。”
“凈化掉我們這些墻頭草,凈化掉我們這些無用的垃圾。”
“然后,他就啟動了開關。大廳中央的那些玻璃罐子,全都裂開了。毒氣很快就充滿了整個大廳!”
“我感覺我的血液都在燃燒。所有人都沖過去拼命地砸門,求他放我們出去!可是他根本不理會,就那么笑著,看著我們在里面掙扎,嘶吼,直到我們開始互相攻擊……”
山羊胡貴族再也說不下去,抱著頭,發出了野獸般的嗚咽。
他親眼看著自己朝夕相處的同伴,變成失去理智的怪物,親眼看著自己的護衛,為了保護自己,被撕成碎片。
那種絕望和恐怖,將成為他一輩子都無法擺脫的噩夢。
凌夜和蘇軟靜靜地聽著,兩人的臉色,都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雖然早有預料,但從幸存者口中親耳聽到這血淋淋的過程,那種沖擊力,依舊讓他們的怒火,燃燒到了頂點。
“巴爾德人呢?”凌夜冷冷地問。
“不知道。”山羊胡貴族茫然地搖頭,“我們拼死從基地里逃出來后,就再也沒見過他。也許他早就開著飛船跑了。”
“跑?”凌夜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跑不掉。”
就在這時,另一名幸存者,一名年輕的護衛,也悠悠轉醒。
他聽到了剛才的對話,掙扎著補充道:“元帥……我……我好像看到……在巴爾德子爵身后,還站著一個……一個穿著黑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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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蘇軟的心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