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不到三息時間,少年便將這名胡人的渾身上下都摸了個遍,未找到什么值錢的東西。
于是,少年換了一具尸體。
短短半炷香的工夫,少年已經(jīng)摸索了五六具尸身,除了些碎銀散錢、藥囊、扳指外,還有幾個稀奇古怪的銘牌。
沒什么太值錢的東西,少年一股腦兒的都收進皮囊揣進懷里,抬眼間盯上了不遠處的一匹雙峰駱駝。
駱駝也在看著少年。
四目相對,駱駝忽然發(fā)出一聲悲鳴,仿佛識破了少年不懷好意。
少年動了,緊握著鐵片,飛速撲向駱駝。
可是,才奔出三五步,少年右腳的腳踝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掐住,這是一具仰面躺倒的尸體,至少在少年看來是尸體。
少年撲倒,但手里依然死死握著鐵片,左腳腳踝處也傳來劇痛,被對方另一只手抓住,氣力極大,仿佛鐵箍一般。
他不知道這個將死之人要干嘛,但求生的欲望讓少年忘掉了恐懼。
雙肘狠狠杵地,少年的身體騰然而起,上半身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反轉(zhuǎn),終于看清楚了眼前的西域人。
一個面目猙獰的家伙,嘴角還在流血,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瞪得溜圓,張著嘴卻說不出話。
少年無法讀懂對方,只求活命,猛然屈膝團身,揮臂斬下,鐵片砍在西域人的手腕上,咔嚓一聲居然將其整只手掌砍下。
西域人用盡了最后的力氣,另一只手仍死死的抓著少年的腳踝,但同樣沒能逃脫厄運,被第二次揮下的鐵片斬斷。
少年人顧不得喘息,神經(jīng)質(zhì)一般的掰開腳踝上已經(jīng)僵硬的手掌,一口氣扔的遠遠的,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趕走驚恐和晦氣。
西域人已死,眼睛依然瞪著少年,如蛆附骨。
少年人干脆用鐵片撅著沙子將其頭顱給埋了。
坐在沙地上大口的喘氣,少年人調(diào)整一番后再度起身沖向雙峰駱駝,隨便找點值錢的算了,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然而,少年手中的鐵片還沒觸及駝峰一側(cè)的包裹,一個黑影很突兀的出現(xiàn)身后,在月色下十分清晰的映照在沙地上。
影子的一部分在駱駝的上半身折射,歪斜的軀體像是被利刃切掉了一半,又重新拼接上,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舉著鐵片的少年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呆立在當場,曾有那么很短的一瞬間,他感受到了極度的危險,卻又很快消失。
寒風中飄來一股熟悉的氣味。
“臭小子,你膽大包天,害的老夫一通好找,又跑到這個鬼地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