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九壓住強烈不甘的心情,強迫自己扮演自己選定的角色,這些百姓們大字不識一個,哪里知道什么站隊,加之剛剛受過驚嚇,亂哄哄的,怎么都站不好。
內(nèi)心近乎崩潰的鄭九很快就放棄了,干脆挑選了二十個身體狀況相對較好,頭腦看上去還算靈光的大叔大嬸,每一個人管一百個人,然后大吼一聲,“不想死的,跟著我走。”
于是,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發(fā)了,在黑暗的大地上緩慢蠕動,身后的戰(zhàn)場,轉(zhuǎn)瞬間便會成為地獄。
“走了?”大帳內(nèi),昏昏欲睡的明慧忽然間變得神采奕奕。
“走了,腦子像是被驢踢了一般。”回來復命的胖護衛(wèi)走了一路都沒想通,曾經(jīng)英雄少年的那彥哲九,怎地搖身變成了漢人之后就像是個傻子。
“呼延諾和呢?”明慧問。
“回王上,呼延老大人正在全力指揮攻城?!?/p>
“這個老匹夫,關(guān)鍵的時候躲起來,你去告訴他,天亮之前拿下涼州城,否則不用來見我了?!?/p>
“那……不用管那彥哲九了?”
“不用,自己給自己栓個大包袱,慢慢去爬吧,累死他?!?/p>
“……”
涼州城南郊外的西涼道上,五匹快馬在風馳電掣的狂奔,其后不遠還綴著十多匹筋疲力盡的馬兒,它們剛剛被換下來不久,有的跑著跑著便噗通跪倒在路上,口吐白沫。
李默魚和她的四名護衛(wèi)沿著西涼道狂奔了一天一夜,中途除了停下來吃點東西喝口水,幾乎沒怎么休息,每人三匹快馬,輪換著騎,這般拼命,終于趕到了涼州城的南郊。
前方的大路轉(zhuǎn)過山丘,便能直接看到?jīng)鲋莸哪铣情T了。
可偏偏在這小小的土山包上站著一個人,此人一襲長袍,懷抱著一把長劍,蒙著面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官道上疾馳而來的騎行客。
然后,一躍縱身而下。
沖在最前面的一匹戰(zhàn)馬受驚,在瘋狂減速中高高的揚起了前蹄,差點把主人從馬背上掀下去,隨后的幾匹戰(zhàn)馬稍好一點,但為了控制馬匹,騎行客們也是個個狼狽不堪。
“什么人?敢在官道上肆意攔路?”李默魚大怒。
“幾位若是去涼州城,便到此為止了?!?/p>
來人居然是一名女子,嗓音清脆悅耳,卻也囂張之極。
“我不管你是誰,馬上讓開,否則要你好看?!?/p>
“聽人勸,吃飽飯,幾位還是原路回去吧?!北Φ呐硬粸樗鶆樱溲韵鄬?。
“看來你是不打算讓嘍?”
蒙面的女子不再說話,而是緩緩松開手,抽出了寶劍,一道寒光映著月華紛亂的繚繞。
“不知死活的東西,老子便讓你吃些苦頭。”
李默魚身邊的一個護衛(wèi)早已忍不住了,忽然從馬背上一躍而起,在半空中如大鵬展翅,嗖的一聲拔出后背的大刀,對著那蒙面女子兜頭掄下。
女子微微一側(cè)身,避開犀利的刀鋒同時,隨意一伸手,拇指在大漢的刀背上輕輕一彈,嗡的一聲金屬轟鳴,大漢忽然間耳鳴頭昏,手中的大刀都差點沒有握住,緊接著胯部便狠狠挨了一腳。
大漢橫著飛了兩丈多遠方噗通一聲落地,這一跤摔的不算太狠,大漢隨即便一個烏龍絞柱站起了身,卻是滿面驚愕和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