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遇神情微頓,難以判斷是在看時間抑或是別的什么。
須臾后,他重新整理好衣袖,淡淡留下兩個字:“走了。”
新郎已經開始忙著招呼其余人,聞聲抽空對他一點頭:“三樓哈,隨便挑桌坐。”
許嘉遇略一頷首,皮鞋踏在瓷磚地板上,敲出不疾不徐的聲響。
當他步入二樓時,蔣躍婷已經在三樓洗手間抓狂多時。
她撐在洗手臺前,仔仔細細對鏡,將自己的腦袋三百六十度環視數圈。
妝沒花,口紅健在。
可是原本盤得慵懶隨性的頭發已凌亂。
也許是因為戴了頭盔,也許是因為來時的蹭車意外。
衣袖上抽絲的痕跡很明顯,但落在右手。
方才她站在許嘉遇左邊,他會看到嗎?也許他沒看到。
蔣躍婷欲哭無淚。
時隔數年與前男友相逢,她沒挽著個比許嘉遇更優秀的男人就算了,偏生還是這般狼狽的模樣。
雖說后來的經驗告訴她,要找到比許嘉遇更好的人猶如大海撈針,但至少——
蔣躍婷抿著唇,慢慢拆著打理了半個小時的發型。
——但至少,她應該更精致一點的。
取下發圈與回形夾,她抓松頭頂,將幾近及腰的長卷發理順。
又對著鏡子觀賞了好一會兒,來回抓換了好幾個發型都不如所愿,她最后只能盯著自己的五官。
差可告慰的是,這張臉還算能打。
尤其如今她化妝技術堪稱爐火純青,橫豎看去也比五年前更為明麗動人。
也算是扳回一城了。
蔣躍婷嘴角浮起一個意氣揚揚的笑,起身預備離開洗手池的一刻,笑容卻倏地怔在了嘴角。
方才轉瞬即逝的那一眼對視忽地回閃至腦海。
許嘉遇不溫不熱的表情依然清晰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