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應過激了。
在場一共六人,不知有幾雙眼睛在看著她。
那種灼燒似的難捱感再次出現,蔣躍婷只得硬著頭皮回答莫一航的問題:
“沒有聊起來。”話音漸漸通順,她變得理直氣壯,同莫一航相視,“明明只是順口帶過了一下!”
就為這?
莫一航如墜云中,癡癡地:“哦……”
宋洪在一旁佯裝受傷:“怎么反駁得這么激烈?生怕誰誤會似的。”
“沒有啊。”蔣躍婷小聲,“我只是想陳述事實嘛。”
說話間,她慢吞吞抬頭,視線掠過對面的許嘉遇。
他正側頭瞧著遠處的大爺大媽,根本沒在看她。
說不定剛才這出對話,一個字都沒能傳進他耳朵里。
蔣躍婷垂著眼,欠缺力氣地將身后的椅子拉回,坐下。
沒過兩秒,又改為起身,東瞧一眼,西看一眼,反正就是不往許嘉遇的方向看:
“我去趟衛生間。”
她再次逃跑。
這一刻,她對余華所寫的一句話深以為然:
「我突然發現了逃跑的意義,它使懲罰變得遙遠,同時又延伸了快樂。」
曾經的她因“逃跑”體會到了延伸的快樂。
如今的她因“逃跑”遠離了懲罰。
-
蔣躍婷一走,飯桌上的僵滯減輕不少。
但宋洪卻被看得極不自在。
他回眼瞧著對面那位黑衣帥哥,僵硬地撐起一個笑。
——這男的剛剛還盯著大媽裝高冷,怎么這會兒改為盯著他了?
那眼神很冷。
帶著一絲倨傲、不虞,以及許多其他的情緒。
浩如洪流的回憶一瞬翻涌,宋洪驀然覺得這個眼神過于熟悉,這張臉也不算很陌生。
“你,”宋洪遲疑著問許嘉遇,“我們是不是認識?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