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以為,你父親當年面對這些吃里扒外的東西時,他的手,就是干凈的嗎?”
二叔的聲音壓低了。
“他也面臨過和你今天一樣的選擇。只不過,他選擇掀了另一張桌子。”
說完,電話被掛斷了。
蘇悅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樓下警車呼嘯而至。
她忽然感覺,自己剛剛推開的,或許并不是一扇勝利的大門。
而是一個更深的,名為“過去”的深淵。
市局,審訊室。
強光燈下,王啟年的臉油膩而蒼白。
他被死死按在金屬椅子上,手腕上的束縛帶勒出了紅痕。
“誹謗!這是赤裸裸的誹謗!”他咆哮著,唾沫橫飛,“憑一段剪輯過的視頻和幾張偽造的銀行流水,你們就想給我定罪?我要見我的律師!”
李向陽坐在他對面,沒有說話。
他只是將一份新的文件,緩緩?fù)频阶雷又醒搿?/p>
文件封皮上,印著一個鮮紅的戳,和一行小字:《危害國家安全案件調(diào)查許可》。
王啟年的咆哮卡在了喉嚨里。
他臉上的囂張瞬間褪去,換上了一種難以置信的恐懼。這和商業(yè)犯罪是兩個概念。
“王董,蘇氏集團的內(nèi)部審計資料,是你泄露給‘磐石會’的吧。”李向陽終于開口,平靜得像在陳述天氣。
“我不知道什么磐石會!”
“是嗎?”李向陽點開平板,屏幕上不再是澳門的賭場,而是一張榕城的城市地圖。
一個個紅點在地圖上亮起。
交通樞紐,電力中心,金融數(shù)據(jù)節(jié)點。
“這是‘歸零’事件中,被重點攻擊的目標。”李向陽的手指在屏幕上劃過,“而這些目標的防御系統(tǒng)薄弱點,恰好都記錄在你泄露出去的那份審計資料的附件里。作為蘇氏集團參與城市基建項目的安全顧問,這些資料只有你有權(quán)限調(diào)閱。”
王啟年劇烈地喘息起來,汗水浸濕了他的襯衫后背。
“不是我!我沒有!”
“我們查了資金來源。”李向陽打斷他,“給你打錢的那個海外賬戶,也同樣資助了劉宗源在貨輪上的‘奇美拉’項目。現(xiàn)在,人證物證俱全。”
李向陽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