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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間時,陳陽拉著傅星往走廊角落走,從口袋里掏出針線——是早上從家里帶的,淺灰色的線,和傅星的棉襖顏色差不多?!拔?guī)湍憧p上。”陳陽說,剛要伸手拽傅星的袖口,就見傅星往后躲了躲:“不用,不礙事?!标愱枦]聽,硬是把他的胳膊拉過來,指尖捏著針線穿過布料,傅星的胳膊輕輕抖了抖,卻沒再躲,只是低頭看著他縫補(bǔ),耳尖紅得像被酒精燈烤過。
“你怎么知道我?guī)Я酸樉€?”傅星忽然問。陳陽縫完最后一針,打了個結(jié):“猜的,你總不愛補(bǔ)衣服?!彼厌樉€塞回口袋,剛要說話,就見傅星從口袋里掏出塊奶糖,往他手里塞:“獎勵你的,縫得比我媽還好?!蹦烫沁€是橘子味的,糖紙皺巴巴的,想來是揣了很久。
中午在食堂吃飯,陳陽把自己碗里的肉夾給傅星:“你早上烤紅薯沒吃幾口,多吃點(diǎn)。”傅星剛要夾回去,就見陳陽把碗往他那邊推了推:“我不愛吃肉,你幫我吃了。”說話時,他從書包里掏出個小布包,往傅星手里塞:“我媽昨晚曬的山楂干,你泡水喝,治咳嗽?!彼蛲砺犚姼敌强人粤撕脦茁?,想來是縫內(nèi)襯時著涼了。
傅星接過布包,剛要說話,就見食堂門口進(jìn)來個賣糖葫蘆的。“我去買兩串?!备敌钦f著就站起來,跑出去時差點(diǎn)撞到同學(xué)。陳陽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想起早上的書簽——兩株野菊花挨在一起,像極了此刻他和傅星的樣子。
沒過多久,傅星就舉著兩串糖葫蘆跑回來,遞了一串給陳陽:“剛蘸的糖,還脆著?!标愱栆Я丝冢菤ご嗟玫粼?,酸里裹著甜,和傅星給的山楂干一個味道。傅星吃著糖葫蘆,忽然抬頭看他:“下午放學(xué)帶你去個地方,有舊物理課本,比咱們的全?!标愱桙c(diǎn)了點(diǎn)頭,見傅星的嘴角沾了點(diǎn)糖渣,伸手幫他擦了擦——指尖剛碰到傅星的嘴角,兩人都頓了頓,傅星趕緊低頭啃了口糖葫蘆,把糖渣蹭掉了。
下午的自習(xí)課,陳陽把傅星縫的內(nèi)襯裝在暖手袋里,灌了熱水揣在懷里。暖手袋比以前軟和多了,貼著心口,像傅星的手心一樣暖。他往傅星那邊瞥,見傅星正低頭寫作業(yè),眉頭微微皺著,想來是遇到難題了。陳陽從筆記本上撕了張紙,寫了個解題思路,疊成小方塊,從桌底遞了過去。傅星接過紙,展開看了看,抬頭沖他笑了笑,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陽光還亮。
放學(xué)鈴聲一響,傅星就收拾好書包,拉著陳陽往校門口走。“舊書店在電影院旁邊,”傅星推著自行車,“以前是個報亭,后來改成了書店,老板收了不少舊課本。”兩人騎著車穿過兩條街,就到了電影院——墻面是紅磚的,門口掛著褪色的電影海報,舊書店就在海報旁邊,門口擺著個木架子,上面堆著舊書。
老板是個中年男人,見傅星進(jìn)來,笑著往里面讓:“星星又來了?這次要找什么書?”傅星點(diǎn)了點(diǎn)頭,拉著陳陽走到書架前:“物理課本,高一的。”他熟門熟路地翻著書架,陳陽跟在他身后,見他的棉襖袖口補(bǔ)著淺灰色的線——是中午自己縫的,針腳雖然不齊整,卻很結(jié)實。
“找到了?!备敌菑臅苌铣槌霰九f課本,遞給陳陽,“你看這個,里面有實驗步驟,比咱們的詳細(xì)。”課本封面有點(diǎn)破,卻很干凈,想來是老板特意擦過的。陳陽翻開課本,見扉頁上畫著個小太陽,和書簽上的一模一樣,顯然是傅星之前來的時候畫的。
“你以前來過?”陳陽問。傅星往書架后面躲了躲,耳尖有點(diǎn)紅:“上周來的,見你物理實驗總做不好,就想幫你找本全的?!闭f話時,他從口袋里掏出個小布包,往陳陽手里塞:“這是書店老板給的舊書簽,你夾在課本里,翻頁方便。”布包里裝著三張書簽,上面都畫著野菊花,顯然是傅星托老板留的。
付完錢出門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傅星騎車時,特意把車騎得很慢:“這個周末我?guī)闳ソ纪?,那邊有很多野菊花,比我摘的還香?!标愱柲笾掷锏呐f課本,扉頁的小太陽透著暖意,像傅星的笑容一樣。
到了陳陽家院門口,傅星從車筐里掏出個紙包,往他手里塞:“這是我媽蒸的饅頭,你明天早上熱著吃。”紙包是用舊報紙裹的,還冒著熱氣。陳陽剛要說話,就見傅星回頭喊了聲:“明天記得帶物理課本,我給你講實驗步驟!”自行車鈴響了兩聲,像在回應(yīng)他的話,鈴聲漸漸遠(yuǎn)了,消失在巷口的暮色里。
回到屋里,陳陽把紙包放在書桌上,和傅星給的舊課本放在一起。他翻開課本,見扉頁的小太陽旁邊,又多了行小字:“實驗步驟我標(biāo)紅了,重點(diǎn)看?!弊舟E旁邊畫了株野菊花,和書簽上的一樣。他拿起傅星送的筆套,把鋼筆塞進(jìn)去,剛好合適用——想來傅星織的時候,特意比著鋼筆的尺寸織的。
晚飯時,陳陽媽端著碗熱湯出來:“傅星剛才在門口站了會兒,把這個給我了?!彼f過來個小布包,里面是曬干的山楂干,裝在個淺灰色的小袋子里——是暖手袋內(nèi)襯剩下的料子?!八f怕你泡水不方便,特意縫了個小袋子?!标愱枊屝χf,“這孩子,比姑娘家還細(xì)心?!?/p>
陳陽把小袋子放在手里,布料軟軟的,帶著點(diǎn)傅星手心的溫度。他想起下午在舊書店,傅星幫他找課本時專注的樣子,想起他耳尖發(fā)紅的樣子,想起他遞過來的糖葫蘆和奶糖,心里暖得發(fā)慌。吃完飯,他坐在書桌前寫作業(yè),把裝著山楂干的小袋子放在手邊,酸甜的香味混著墨香飄在屋里,像傅星就坐在對面,陪著他一起寫題。
窗外的暮色漸漸濃了,巷口傳來鄰居家的電視聲,還有自行車的鈴鐺聲,想來是傅星送完山楂干,又在巷口晃了晃,沒敢敲門。陳陽拿起舊課本,在扉頁上寫了行字:“課本很好用,山楂干很香?!彼D了頓,又添了個小太陽,和傅星畫的一模一樣。
煤爐里的柴火噼啪作響,把屋里烘得暖融融的。陳陽看著書桌上的舊課本和小袋子,想起傅星早上在霜里等他的樣子,想起他騎車時穩(wěn)當(dāng)?shù)谋秤埃肫鹚f東西時指尖的溫度,忽然覺得,九零年代的日子,就像這舊課本里的字跡,淡卻清晰,藏著最真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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