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多給周京延一點壓力,如果讓他們早點把婚離了,許言就避開這一劫了。
此時此刻,周家上上下下已經亂成一鍋粥,就連平時最鎮定的周萬銘也手忙腳亂了。
一個勁在自責,自責自己沒做好,自責他應該給周京延施壓,讓他早些把婚離了。
就這樣在檢驗室外面坐了整整一夜,周京延一言未發,秦湛和沈聿,還有賀朝他們都沒說話。
都沒勸他。
如果說老爺子是人生常情,那許言又算什么,她還不到二十四歲。
一動不動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周京延怎么都沒有想到,他那天晚上的離開,是和許言的最后一面。
而且,他還讓許言帶著怨氣,帶著怒氣離開。
那一晚,她說:“非要去?”
他松開手,還是轉身離開了。
他說很快就回來,但他一直沒有再回去。
等她回來的時候,卻已經是陰陽兩隔。
想到最后那一晚許言放給他聽的錄音,想到她問他,這婚,還能不能離?周京延不禁哭出了聲。
離,他離。
只要她回來,只要她還在,他明天就離,馬上就離。
只是,許言再也回不來了。
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周京延的情緒,秦湛也抬手擦了一下眼睛,認識許言那么多年,他們都是看著許言長大的。
她那么乖,那么聽話,她還幫他們都寫過作業。
她高中就拿了專利,她在京州集團,幫周京延把京州集團也打理得那么好。
去了星辰,專業技術讓那些老家伙都心服口服,陸硯舟最器重的人就是她。
想到這里,秦湛眼淚止不住,繼而又抬手拍了拍周京延彎著的后背,以示給他安慰,也是給安慰自己。
秦湛的安慰,周京延的情緒更繃不住了。
如果時間能倒回,他那天晚上一定不離開,她一定會好好陪她,一定會珍惜她給的機會。
眼淚啪嗒啪嗒落在地上,周京延一直沒有抬頭。
直到天色漸漸亮起,法醫打開檢驗室的房門問他們:“哪位是死者的家屬,DNA匹配檢測已經出來,死者名為許言,年齡23歲,身份證號xxxx,死亡原因為煙霧窒息而亡,死亡時間昨天夜晚十點三十分左右。”
“家屬過來辯認一下,把字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