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絲微光（第2頁）

盡管這火星是如此的微弱，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盡管前路依舊是萬丈深淵，困難重重。

但這畢竟是光！是可能性！

他幾乎要控制不住臉上的肌肉，想要放聲大笑，又想嚎啕大哭。他趕緊死死咬住牙關，強迫自己低下頭，掩飾住眼中那瞬間爆發(fā)的、難以置信的光彩和劇烈波動的情感。

不能暴露！絕對不能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讓顫抖的手指穩(wěn)定下來，不動聲色地、迅速關閉了那個命令提示符窗口。屏幕重新回到了詐騙平臺的聊天界面，那個女教師又發(fā)來了幾條充滿愛意和期待的留言。

虛擬的甜蜜與殘酷的現(xiàn)實，再次形成尖銳的對比。但這一次，陳默的內心不再只有絕望和麻木。

那絲微光，雖然微弱，卻頑強地閃爍著。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重新投入到“l(fā)eo”的角色中，用溫柔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出虛偽的回應，安撫著屏幕那端的“戀人”。

但他的大腦，卻在同時進行著另一場完全不同的、無聲的風暴。

他將那個端口號、那個異常的狀態(tài)、以及瞬間在腦海中閃過的幾種極其初步的、漏洞利用的可能性，像雕刻一樣，死死地刻在了記憶的最深處。每一個數(shù)字，每一種可能，都反復確認，確保絕無錯漏。

他不知道這個漏洞能存在多久，可能下一秒就會被某個管理員發(fā)現(xiàn)并修復。

他不知道即使漏洞存在，他又該如何利用，在這嚴密的監(jiān)控下，他幾乎沒有任何操作空間。

他甚至不知道，就算僥幸能傳遞出信息，外界又是否會有人相信，是否有人能來解救。

希望依舊渺茫得近乎幻覺。

但是，對于一個在黑暗中行走了太久、幾乎已經(jīng)習慣并準備接受永恒黑夜的人來說，哪怕只是一絲最微弱的星光，也足以重新點燃那早已被遺忘的、名為“可能”的火種。

接下來的時間，陳默表現(xiàn)得比平時更加“正常”，甚至更加“投入工作”。他不敢再嘗試任何可能引起懷疑的探測行為，只是將那個發(fā)現(xiàn)深埋心底，如同埋下了一顆或許永遠不會發(fā)芽，但終究存在的種子。

他依舊吃著餿飯，依舊挨著呵斥，依舊扮演著虛擬情人。

但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不一樣了。

他的眼神深處，那潭死水之下，有了一絲極微弱的、幾乎無法察覺的流動。

他開始真正地觀察，不僅僅是觀察詐騙目標，更觀察這座魔窟的運作規(guī)律，守衛(wèi)換班的時間，監(jiān)控探頭的死角，網(wǎng)絡管理員的作息…

尋找生機。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