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趕緊搖頭,他不是不想跟鄭獨軒練劍,他是不能!他這幾天偷偷試過了,等級下降果真會影響戰力,他現在的輕功、內功和劍術都退步了,而且退步特別大。平時坐著說說話也就罷了,他若是真的跟鄭獨軒練劍……他身上的謎團已經夠多了,若是再加上武功毫無緣由地急轉直下,鄭獨軒不可能不懷疑他。
陸行舟心孤意怯,一雙眼睜得大大的,直勾勾盯著鄭獨軒,仿佛鄭獨軒欺負了他。
鄭獨軒專注地看著他,一張臉映在兩汪弘亮的泉中,他的目光在陸行舟的臉上流連,迷惘地想,是小舟在害怕他?還是他在害怕小舟?
鄭獨軒一字一句:“就這么不想練劍?”
“我躺了這么多日,骨頭都躺懶了,就讓我再懶幾天吧。”陸行舟在心里叫苦,愧疚極了,他到底還要撒多少謊?
鄭獨軒瞧他不情不愿的模樣,笑意難忍。他輕輕笑著,把陸行舟引得眼都不眨,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笑容伴著怎樣的一種惶恐。
五日后,陸行舟迫不及待地去了石頭陂找神醫宿淡月。
宿淡月年約三十,長眉冷提,頜尖唇薄,看起來不好接近。但她一開口聲音卻溫柔親和,實在是很有反差感。
聽聞陸行舟的來意,宿淡月望聞問切,又讓陸行舟扒了衣服,把已經愈合得差不多的傷口給她看,之后說:“我有九成把握,能讓你尋回記憶。”
陸行舟大喜:“敢問神醫有何要求?”他看古裝劇里的神醫都是很有個性的,不知道宿淡月有沒有怪癖。
宿淡月沉吟片刻:“失憶之事不會讓你有性命之憂,所以我不急,你也別急。但我現在很想吃問酒樓的蓮蓉包,甜味軒的核桃酥,云來客棧的駝峰角子,滿座堂的醋溜魚……這是急事。”
陸行舟訝然:“問酒樓、甜味軒、云來客棧和滿座堂位于截然不同的方位,沒有一家店是順路的。”
宿淡月理直氣壯:“當然,不然我怎么會讓你幫我跑腿。你還想找回記憶嗎?”
原來宿淡月不只是個吃貨,還是個懶惰的吃貨。不過若只是跑個腿,就能完成這個任務,也算簡單。陸行舟點點頭:“好,神醫稍等,我現在就去買。”
陸行舟離開石頭陂,他自知輕功大打折扣,若是自個兒去東南西北四個地方買,恐怕買回來之后黃花菜都涼了。他想了一個辦法,他去集市上找了三個生意慘淡的攤主,花錢讓他們幫自己跑腿,還強調買回來越快,給的酬勞就會越多,自己則去了最近的云來客棧買駝峰角子。
有錢能使鬼推磨。很快,陸行舟的手上就提著滿滿當當的食物,回到了石頭陂。
宿淡月招呼陸行舟一起吃,陸行舟滿心想著任務,只象征性地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宿淡月人瘦,胃口卻不小,細嚼慢咽吃得還慢,待宿淡月把桌上食物一掃而光之后,陸行舟已經昏昏欲睡了。
宿淡月說:“好了。”
陸行舟“嗖”地一下站了起來,準備接受治療。
宿淡月揉了揉肚子:“吃飽了,該找找鸚鵡了。”
“鸚鵡?”陸行舟的喜期待滯在半空,什么鸚鵡?
宿淡月說:“我有一只鸚鵡喜歡玩抓迷藏,但我今日累了,不想陪它玩,只好麻煩少俠把它找出來了。它平時的活動范圍也不大,就在這石頭陂內。”
陸行舟:“……”石頭陂方圓三里,其間房屋密如魚鱗,高低錯落,憑他一人之力得找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