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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碧言而有信，陸行舟一找過去，他就將濤吞的事情如數(shù)說出。陸行舟睜大眼睛，隨著空碧的描述，他的眼前展開了一卷極其逼真的畫面。

那是游戲給他開的“天眼”——

第106章苦海無邊-1

濤吞原名叫張叁。

張叁的娘生下他沒多久就去世了，在張叁的記憶中，母親沒有占據(jù)一席之地，他沒有關(guān)于母親的任何印象。張叁的爹是一個鐵匠，他沒錢請別人來照顧張叁，只好每天帶著張叁去鐵匠鋪工作。但張叁爹不會照顧孩子，張叁餓了尿了時總是哭嚷吵鬧，吵得張叁爹心煩意亂，甚至影響到了打鐵的效率，后來張叁爹學(xué)會了忽略張叁的哭聲，張叁哭破喉嚨都沒人理他，他漸漸就老實了。

張叁每天一泡屎一泡尿地被抱回家，張叁爹把他塞進澡盆里放一會，然后撈出來給他擦干身體，又給他喂點米稀，這一天的工作就算結(jié)束了。張叁爹睡得比張叁還早，每晚的呼嚕聲準(zhǔn)時響起，張叁咬著手指頭，舔小床的被子，不懂何為臟，何為愛。

這日，張叁爹夾燒熱了的鐵坯時，手指沒抓穩(wěn)，鐵坯落到張叁的背上，張叁的哭聲驚天動地。張叁爹給他沖冷水，帶他看了大夫，大夫說問題不大就是會痛就是會留疤，張叁爹說男子漢大丈夫沒關(guān)系。張叁這輩子記得最早的事就是疼。

后來張叁爹就不把張叁帶去鐵匠鋪了，他將張叁綁在床上，在他的屁股下面墊幾塊厚厚的破布，拉屎拉尿餓了都沒關(guān)系，不會動不找死就行。等張叁爹回家之后，他再給張叁吃的喝的，以及來之不易的自由。

兩父子就這么湊合著過活，張叁沒餓死沒憋死沒臭死只能說命大，或者說人就是這么堅韌的生物。后來張叁長到五六歲，張叁爹就徹底不管他了，張叁只要不偷他的錢，在家愛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張叁能什么都不做，也許跟小時候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他能在家里一躺就是一天，他不動也不會覺得無聊，不吃也不會覺得太餓，他不出門也不接觸人，沒有意識到自己跟別人不一樣。

又過了幾年，張叁爹將所有的家務(wù)都甩給了張叁，洗衣服啊切菜啊做飯啊刷碗啊，家中的活都落在了張叁并不寬闊的肩膀上。有一天張叁躺忘了時辰，不記得做晚飯了，饑腸轆轆的張叁爹回來看見空空的四腳桌，就甩了張叁一巴掌，怒罵我把你養(yǎng)這么大就是為了讓你干活，結(jié)果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廢物，養(yǎng)你有什么用。廢物，浪費老子的錢。

那晚張叁只能仰躺或者向右側(cè)躺，因為左側(cè)的臉火辣辣的，壓著會很痛。張叁對著空氣說：“我馬上就要生一個張叁，把新的張叁養(yǎng)大，讓新的張叁干活。”

張叁爹忘記了昨晚發(fā)生的事情，看見張叁臉上的巴掌印時愣了愣，拍拍張叁的頭說今晚不用做飯了，去外面吃。

張叁溜出門找大夫，大夫問他有什么病，張叁說他想知道怎么生一個小孩出來。

大夫笑得意味深長，手把手給他演示了一遍，問他試過了沒有。

張叁說沒有試過。

大夫說等你到了那一天，你就會知道的，到那個時候，你就找個女孩。

張叁明白了。

某天晚上張叁立起來了，張叁很興奮，馬上他就不用洗衣服切菜做飯刷碗了，他可以像爹那樣使喚下一個張叁。張叁爹去鐵匠鋪之后，張叁就去找女孩了，他不想找那些個子比他高，力氣比他大的女孩，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他就是爬進了鄰居的家中，找到那個三歲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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