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階共三十三個,走到第九個臺階時,他腦子里想到狐突仍然被軟禁,狐季姬把自己當成了仇人,不肯見他,細封九、細封池等眾皆開心,狐維卻不開心。
狐維在信中說道:“相信本王,狐季姬,本王一定救出狐突國相!”
他每上一個臺階,重復一遍這句話。
喝,走在登基大殿的臺階上,作為一國國君的身份的閃亮登場之際,他腦瓜顆里想的不如如何清除狐吉余黨的叛亂,想的不是如何帶領白狄走上富強,想的不是如何恰當地安排先王的殯葬,而是想著如何泡妞,如何討好心上人,放了與自己為敵的狐吉余黨。
這格局不只是小,還相當腦殘!
狐格的葬禮和狐維的登基大典,對這對父子來說,都是終身大事,雖然一前一后僅僅只隔三天,狐格出殯,狐維太子的登基典禮,卻對比鮮明、相差甚遠,一個冷清凄涼,一個隆重氣派。同樣為王,反差也特大吧?不正常!不正常就不合禮制。
他們也可以這樣玩?朝野大臣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還能集體裝瞎子、集體裝聾子?全都一聲不吭嗎?指不定會出一兩個不識時務的愣頭青,跳出來螳臂當車、蚍蜉撼樹,跳出來翻江倒海般折騰,確實擔心啊!細封九和細封池何嘗不是呢?
二白犬殿內,狐維端坐雕刻著白狼的榻上,俯視堂下,群臣身著朝服,列隊整齊站立,神情肅然。
細封池走出隊,站立前排宣旨:周桓公22年夏六月丙午,周王臣維,敢用玄牡,昭告周王上帝、后土神只:白狄有天下,歷數無疆。狐格君王不幸薨逝,天地同悲,日月同泣,山河嗚咽,太子狐維天生聰慧,聞雞起舞而又勤奮讀書,可謂德才兼備,今繼承白狄君王,白狄幸甚!白狄人民幸甚!。惟大神尚饗!祚于白狄,永綏四海。
禮畢,群臣大呼:“我王萬年!我王萬年!我王萬歲無疆!”
細封池宣讀完畢,回歸列隊。
呼古勉走出隊,站立前排,奏道:“白狄君王更替,按律例歷來是國相宣讀,狐突什么時候被罷免,細封池什么時候封了國相,不知各位可曾接到詔令,而且,狐吉還是太子,也并沒有接到廢除狐吉太子的詔書。”
拓跋壽兩眼圓睜,怒道:“狐突國相如今身染重病,不能參加,不便叨擾,國不可一日無王,況赤狄國和驪戎國與我白狄素有爭端,平日里對我白狄虎視眈眈,得知君王一死,新王剛立,蠢蠢欲動,必然來犯,立王之事迫在眉睫,不敢耽誤。
這是其一,其次,廢除狐吉的詔書在這兒,稍后就宣讀,今天重點是登基大殿,也好分出主次,如有疑慮各位大臣待宣讀圣旨之后,可前來觀瞻。”
呼古勉不依不饒:“老臣風聞狐突國相并未生病,而且狐姬將軍、尚書隗懷伯、狐初公子皆被軟禁宮中,登基大殿,怎可少了著幾位朝中要臣,臣不服!”
又是呼古勉這個露頭椽子,上一次因為狐格君王的葬禮一事,在朝堂上橫加干涉,已經惹得細封九、細封池心里很不舒爽,沒有處理他是給他長臉了,如今,在狐吉登基大典上,他又慷慨陳詞,極力反對,細封九、細封池早就想食其肉,喝其血。
野利休看著細封池,細封池兩手在胸前交叉,做了個“殺”的動作。野利休得到暗示,沖到呼古勉跟前,猛然抽出腰刀,揚手一刀插在呼古勉胸前,鮮血飛濺而出,呼古勉應聲倒地,頭歪向一邊。但見二白犬殿柱子點點滴滴血紅,在徐徐流動著,近臨大臣臉上濺上斑斑點點鮮血,眾大臣驚得心驚肉跳,身體內七魂八魄皆失。
靜,死一般的寂靜,誰人敢打破這沉默啊,那是往刀刃上去撞啊,那豈不是自己找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