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開口,氣息吐在她的耳畔,淳靜姝的臉與耳垂不自覺地染上了一抹薄紅。
她看了一眼自己寫的字,因為分神,寫得歪歪扭扭。
一瞬間,臉色更紅了。
顧于景瞧見她這副窘迫的樣子,勾了勾嘴角,握住她的手,帶著她寫下第一筆。
伴隨著淡淡的薄荷香,溫熱的觸感傳來,淳靜姝手一顫,下意識地想躲,可宣紙的方寸之地,顧于景不容掙脫的掌力,讓她無處可躲。
雙手疊加的溫度是自己體溫的兩倍,這種滾燙順著血液蔓延到胸腔。
顧于景過于靠近的距離,讓她心慌,連忙抬頭環視四周,山長已經離去,授習室的大家都在認真臨摹字帖,房間里只有沙沙的聲音。而一旁的遇初也在認真練字。
沒有人注意到顧于景此時正握著她的手練字,也沒有發現她紅透的臉,她現在心跳如雷。
“淳大夫,用心點?!鳖櫽诰百N著她的耳邊低語了一聲。
淳靜姝看著顧于景專注的側臉,上面的汗毛在光的折射下,散發著微光,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是啊,站在顧于景的角度,他只不過是在傳授書法罷了,自己為何這么心虛呢?
她咬唇,理了理思緒,努力穩定心緒,跟著顧于景的力道與筆鋒,在紙上游走。
在稷上學宮的幾年,她對他的筆鋒的走向很熟悉,跟著他一路寫下來,順暢無比。
他帶著她寫再熟悉不過的兩句話: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旋即,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松開她的手,指導其他小孩練字。
寫完這二十二個字,淳靜姝手心濕透,就連后背都帶著一層薄汗。
在顧于景身邊三年,他曾帶她練過這兩句話,但當時她是歡喜的,憧憬的,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是期盼能夠再練一會;
而現在,自己心慌意亂,覺得練字的時間格外漫長,希望能夠早些結束這一切。
明明是同樣的人,同樣的動作,一切卻又不一樣了。
一炷香之后,書法課結束。
學子與家長意猶未盡,拿著自己所寫的字帖,想請顧于景指導。
顧于景指出了一個共性問題:從字帖來看,許多孩子寫字之時,存在腕力不足的問題。
“顧大人,那如何提升一個人的腕力呢?”
“練字非一日之功,需要長期書寫。也可以做一些針對性的訓練,提升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