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蓄勢待發(fā)的夏竹應(yīng)聲而動,身影快如鬼魅。她根本不等那些婆子反應(yīng),雙手如穿花拂柳般探出,或拍或點(diǎn),只聽幾聲悶哼,擋在最前面的幾個(gè)婆子已東倒西歪地摔倒在地。
其他家丁見狀,呼喝著舉起棍棒沖上來。
周瑤臉色大變,尖聲道:“反了!你們還愣著干什么?給我攔住她,攔住這個(gè)以下犯上的逆女。”
更多的家丁從院門內(nèi)外涌出,試圖圍攻夏竹。
然而夏竹的身手豈是這些普通家丁可比。
她身形靈動,步伐詭異,在棍棒縫隙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精準(zhǔn)地?fù)舸蛟陉P(guān)節(jié)處,卸力打力。
只聽一片慘叫聲,棍棒脫手,家丁們紛紛摔倒痛呼,竟無一人能近夏竹之身,更遑論碰到蘇皎皎分毫。
夏竹清出一條路,蘇皎皎不顧身體的虛弱和疼痛,幾乎是踉蹌著撲向緊閉的房門,猛地推開。
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幾乎令人窒息。
屋內(nèi)景象,讓蘇皎皎目眥欲裂。
柳姨娘面無血色地癱在床榻上,身下的被褥已被大片還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紅血液浸透,那刺目的紅還在不斷蔓延。
她的眼睛空洞地望著帳頂,只剩下微弱的氣息,整個(gè)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機(jī)。
而床邊地上,一個(gè)渾身青紫、蜷縮成一團(tuán),明顯不足月的死胎,靜靜地躺在血泊之中,無聲地控訴著殘忍。
一個(gè)大夫模樣的人站在一旁,臉色慘白,手足無措,顯然已被這慘狀和剛才柳姨娘那聲慘嚎嚇住。
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小產(chǎn),這是活生生的催產(chǎn)!
是強(qiáng)行將尚未足月的孩子從母體中剝離!
“姨娘!”秋棠此時(shí)已醒轉(zhuǎn),連滾爬爬地?fù)涞酱策叄粗切⌒〉乃捞ズ脱傺僖幌⒌牧棠铮l(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蘇皎皎渾身冰冷,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她緩緩轉(zhuǎn)過頭,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緊跟著沖進(jìn)來,臉色同樣難看卻強(qiáng)作鎮(zhèn)定的周瑤。
那孩子小小的,青紫的身體。
再看那滿床滿地的鮮血,柳姨娘斷斷續(xù)續(xù),只剩最后一口氣的微弱呼吸。
這一切都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蘇皎皎的心上。
“周瑤!”蘇皎皎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帶著滔天的恨意和冰冷的殺機(jī),“柳姨娘與你無冤無仇,你何故下此手段。”
她一步步逼近周瑤,那目光仿佛要將對方生吞活剝。
周瑤被她眼中的恨意駭?shù)煤笸艘徊剑瑥?qiáng)辯道:“皎皎,你胡說什么,是她自己福薄保不住孩子,與我何干。你休要在此血口噴人。”
然而,她的辯解在滿室血腥和那個(gè)無聲的嬰兒面前,顯得如此蒼白和可笑。
蘇皎皎的拳頭死死攥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看著只剩最后一口氣的柳姨娘,知道此刻不是和周瑤爭辯的時(shí)候。
“夏梅,救人。無論如何,給我吊住她這口氣。”蘇皎皎的聲音決絕。
她要柳姨娘活著,否則她真對不起她們主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