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心中大定,腰桿瞬間挺直,對著謝清宴恭敬道:“有世子爺金口玉言作證,老奴心中再無半點疑慮。圣上明察秋毫,最是厭惡此等欺瞞冒功、損及皇家聲譽之行。”
他猛地轉身,臉上再無半分遲疑,只剩下宮廷大太監的威嚴與冷厲,對著帶來的內侍厲聲喝道:“來人,將這膽大包天,冒認圣恩,污蔑嫡姐,有損皇家顏面的蘇二小姐給咱家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讓侯府上下都看看,欺君罔上,構陷功臣是個什么下場!”
“不!我是三皇子妃!你們不能打我!”
聞言,蘇歆驚恐萬狀,尖叫著想躲,卻被兩名如狼似虎的內侍死死抓住胳膊,毫不憐香惜玉地往外拖去。
“世子開恩啊!”蘇正源著急求饒。
這要是鬧到三皇子跟前,那可如何是好。
可謝清宴卻連一個眼神都未施舍給他,對劉公公淡淡道:“公公秉公處置便是。圣上面前,本世子自會說明原委。”
很快,庭院外便傳來板子著肉的沉悶聲響,伴隨著蘇歆撕心裂肺的哭嚎,聽得讓人毛骨悚然。
劉公公帶著宣旨隊伍和蘇歆離去后,喧囂的前院終于沉寂下來,只余下風雪掠過屋檐的嗚咽。
老夫人和蘇正源臉色鐵青,被謝清宴方才的雷霆手段與毫不掩飾的威壓震懾,一時不敢上前理論,最終在周瑤的攙扶下,面色難看地匆匆回了福壽堂。
蘇皎皎身體依舊虛弱,方才一番對峙更是耗盡了心力,她始終強撐著。
只是看向身側如青松般挺拔的謝清宴,眼底翻涌著復雜的情緒。
“世子,”她聲音微啞,真誠的謝意,“今日多謝你。”
謝清宴轉過身,聲音低沉,卻比之前柔和許多:“不必言謝,事實如此,我不過陳述所見。圣上賞罰分明,豈容宵小顛倒黑白,竊取他人心血?你身子未愈,不必為這等事勞神傷身。”他注意到她額角的虛汗。
就在這時,偏廳的門簾被輕輕掀開。
秋棠紅腫著眼睛,手里捧著一個用帕子小心翼翼包裹著的小布包,怯生生地走了進來。
她顯然剛從巨大的悲痛中勉強掙扎出來,神情哀戚。她先是向謝清宴和蘇皎皎福了福身,然后徑直走到蘇皎皎面前。
“小姐……”秋棠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她將手中的布包雙手捧上,“這是奴婢這幾日整理姨娘遺物時,在姨娘貼身的小襖夾層里找到的。姨娘最后那些日子,就是每日在服用這個。”
蘇皎皎微微一怔,接過那布包。
入手微沉,隔著帕子能摸到里面是細碎的粉末。
她心中隱約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柳姨娘后期身體急劇惡化,癥狀詭異,夏梅并未診斷出,讓她始終覺得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