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溪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她側(cè)過身,看著那個在沙發(fā)上占據(jù)了不算寬敞一角的男人。
他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呼吸均勻而綿長。
可唐心-溪卻覺得,他就像一頭蟄伏在暗處的猛獸,即便是在沉睡中,也散發(fā)著讓人不敢靠近的氣息。
她第一次,如此認真地去觀察這個名義上的丈夫。
他有一張很耐看的臉,算不上驚為天人的英俊,但輪廓分明,鼻梁高挺,閉著眼睛的時候,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消散了許多,竟顯得有幾分安靜。
就是這個男人,在短短一天之內(nèi),顛覆了她的世界。
她握緊了胸前的九鳳朝陽佩,那股溫潤的暖意,是此刻唯一能讓她感到心安的東西。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就在唐心溪的眼皮越來越沉,意識漸漸模糊的時候。
沙發(fā)上,那個一直閉著眼睛的男人,毫無征兆地,睜開了雙眼。
那雙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亮得驚人。
他緩緩坐起身,動作輕微,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他的視線,穿透了巨大的落地窗,望向了莊園外無盡的黑夜。
唐心溪瞬間驚醒,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怎么了?”她壓低了聲音問。
陳玄沒有回答。
他只是抬起手,對著唐心溪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整個房間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咻——”
一聲微不可察的,幾乎要被風聲掩蓋的破空聲,從窗外傳來。
緊接著。
“篤。”
一根通體漆黑,尾部系著一根黑色絲線的長針,悄無聲息地釘在了厚重的落地窗玻璃上。
那根針,細如牛毛,在昏暗的光線下,若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
唐心溪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