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照例他忙到凌晨兩三點,等店里打烊時,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家里走。
他租住在城中村的頂樓一室一廳里,許蕓睡臥室里,平時他就在客廳里的沙發隨便睡一覺,對付一下就行。
之前養父家的房子早就賣了還債,家里沒剩下什么值錢的東西了。
許硯清推門進屋的時候,輕手輕腳的往沙發上一坐,妹妹許蕓聽到聲音,睡眼朦朧的從床上爬起來,打開臥室的門出來。
“哥哥?”
“嗯。”許硯清忙了一晚上,嗓子有些啞了。
許蕓揉著眼睛,剛從床上爬起來的她頭頂上還有一簇呆毛像電線似的倔強的翹起來,配上她粉嫩嫩的小圓臉,可愛極了。
她走到一旁的柜子前,用小手去夠暖壺,倒了一杯熱騰騰的水出來,遞給許硯清喝。
“哥哥,你嘴皮都干的起皮了,快喝點水。”
許硯清自然的接過陶瓷杯,喝了一口水下去,干啞的嗓子總算舒服了些。
“怎么還不睡?明天還要早起上學,快去睡。”他催促著。
許蕓猶豫的站在茶幾邊,看著他,欲言又止的低下了頭。
雖說他們兩人都是孩子,還在讀書的年齡,但家里欠了一屁股債,兩個人還得吃飯,得有花銷,總不能在家坐吃等死。
許硯清作為大哥,本來讀到大學的他主動退學,出去打工賺錢,讓許蕓什么都別想,好好上學,他來獨自還債就行。
覺察到妹妹的不對,許硯清有些疲憊的看著她,問道:“是學校那邊要交什么費用嗎?”
“不是!”許蕓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否定。
她吸了吸鼻子,目光落在了許硯清受傷的手上。
店里的事情太多了,許硯清忙前忙后的根本沒時間處理傷口,他手上的傷口還殘留著幾顆細小的碎玻璃渣。
傷口被水洗過幾次后,有些發白,不知何時有血順著他的手腕流了下來,干了之后只剩兩條血跡……
許蕓滿眼心疼的捧著哥哥的手,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怎么又受傷了?”
“沒事的。”許硯清漫不經心的將手抽回來,將受傷的手藏在身后:“一點小傷而已。”
許蕓用倔強的眼神看著他,聲音輕的像是蚊子叫:“哥,要不我也不上學了,跟著你出去打工賺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