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爭由此而起。
在東陸,人類城邦分裂為三派:一派堅守諸神信仰,筑高壇以待神諭;一派轉投母樹崇拜,建林祠以續靈脈;一派則悄然向最近的精靈神域遣使,求取秩序之種。
三派互斥,彼此攻訐,街巷成戰場,書信化檄文。
有長老怒斥:“爾等竟信一介精靈可為神?豈非褻瀆!”
亦有青年反問:“若神不救我于昨夜之火,何以信祂明日歸來?”
在西海,獸人部落因信仰之異幾近內戰。
老薩滿持骨杖立于祭壇,宣稱唯有回歸魚人先祖之路,方得救贖;年輕戰士卻指向天際——那里正有一位精靈神牧師平息海嘯,護佑漁村。
“她救了我們三次,”戰士說,“而你們的神,連一次回應都沒有。”
矮人深山之中,鐵爐議會徹夜爭論。
保守派捶打祖傳神像,誓言至死不改信仰;革新派則展示精靈神賜予的新冶煉法——爐溫更低,成色更純,廢料更少。
“這不是神跡是什么?”他們質問。守舊者答:“不過是巧技罷了,豈可與神道相提并論!”
半身人商路之上,旅隊因信仰不同而分裂。
一隊堅持繞道諸神遺跡獻祭,結果遭盜匪劫掠;另一隊途經精靈神座,獲贈護符,安然抵達。
幸存者歸鄉后泣訴:“我寧可信伸手可及的光,不信遙不可及的星。”
如此,萬族之內,家室相爭,父子相悖,兄弟相疑。
舊信者斥新信者為叛徒,新信者譏舊信者為愚頑。
世界如陶輪急轉,人心如風中殘燭。
然而,時間自有其審判。
某界,
三年大旱,諸神祭壇裂如龜背,母樹祠堂枯葉滿地,唯信仰精靈神的教國之中清泉不竭,麥浪翻涌。
饑民扶老攜幼于教國外,精靈神的義人不問來處,不分種族,開倉賑濟。
有人跪地欲拜,他扶起道:“拜我作甚?去幫下一個挨餓的人。”
五年戰亂,諸神廟宇淪為兵營,母樹圣所遭焚毀,唯精靈神的義人在戰亂之地所立之義城堅如磐石,城門常開,收容流民。
敵軍壓境時,一位義人獨坐城墻,撫琴一曲,敵將竟淚流滿面,解甲歸田。
十年瘟疫,舊祭司以血祭驅邪,死者愈眾;母樹信徒閉門誦經,疫病蔓延;而精靈神牧師親入疫區,以靈力凈化水源,以歌謠安撫心魂,疫霧自散。
于是,人心漸移。
非因強令,乃因眼見;非因恐嚇,乃因經歷。
萬民開始明白:信仰若不能救今日之苦,便只是空殼;神明若不能應此刻之需,便只是幻影。
精靈神從不強迫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