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痛得渾身發抖,霍寶珠也沒松開方向盤,她知道,一旦松手,兩人很可能會墜入懸崖。
蘇阮阮卻神色絲毫未變,左手飛快掏出一張黃紙,指尖蘸著霍寶珠手背上的鮮血,以指為筆,在黃紙上飛速畫符。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蘇阮阮口中念念有詞,聲音清晰而沉穩,隨著最后一個字落下,原本瘋狂滑坡的車子竟像是被無形的鎖鏈拽住,速度開始緩緩下降,車身的晃動也漸漸減弱。
“大、大嫂?”霍寶珠慘白的小臉滿是細密的汗珠,分不清是痛的還是嚇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視線卻不敢離開前方的急彎……距離護欄只剩不到十米了!
“別分心,盯著路,把住方向盤!”蘇阮阮厲聲喝道,右手抓起畫好的符紙,“啪”地貼在霍寶珠流血的掌心。
符紙剛碰到鮮血,便“騰”的一下自動燃燒起來,幽藍色的火苗順著血跡快速蔓延,纏上了霍寶珠的手指,又竄向方向盤,卻絲毫沒有灼燒皮膚的痛感。
霍寶珠嚇得瞳孔放大,下意識想松開方向盤,手腕卻被蘇阮阮死死按住。
“別動!現在松手,之前做的全白費,咱們倆都得死這!”
蘇阮阮的聲音冷得像冰,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霍寶珠咬緊牙關,淚水混著冷汗往下掉,更用力地攥緊方向盤,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出“咯咯”的聲響,手背的傷口被拉扯得更痛,鮮血淌得更兇,卻死死忍著沒再叫出聲。
此時,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吱……嘎”聲,尖銳得能刺破耳膜,陣陣青煙從車輪下冒出來,空氣中瞬間彌漫開刺鼻的焦糊味。
車子在這刺耳的摩擦聲中一點點減速,車身擦著護欄邊緣滑行,最終“咚”的一聲停在懸崖邊緣。
此時前輪已有半寸左右的懸空,再往前一點,整輛車就會墜入深不見底的懸崖。
霍寶珠瞬間癱軟在座椅上,后背重重抵著靠背,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干,冷汗順著脖頸往下淌,浸透了貼身的襯衫,黏膩地貼在皮膚上。
她顫抖著轉過頭,視線落在蘇阮阮身上,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哼,連呼吸都帶著顫音:“大嫂……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剛才我還以為我們肯定要掉下去了……”
蘇阮阮抬手,指尖捏著符紙的殘燼,火星在她指縫間忽明忽暗,映得她眼底一片冷峻。
“我今天早上看到你印堂發黑,掐指算過,你有一場避不開的血光之災。那張符紙本是用來為你擋災的,沒想到霍靳廷那個王八蛋,竟然把護身符給扔了沒辦法,我只能讓你暫時出點血,先把災劫壓一壓。”
她頓了頓,指尖的火星漸漸熄滅,只剩一點灰燼:“再用你的活人血為引,畫的符咒鎮住兇煞,才能強行讓車停下。”
“可、可出一點血不就行了嗎?”霍寶珠顫聲說著,委屈巴巴地舉起受傷的右手,手背上的傷口還在滲血,染紅了指縫,“為什么非要傷得這么重,連掌心都快扎穿了……”
“小災小難,刮道口子就能擋;但你這次的劫,是能要命的大劫,小傷根本鎮不住。”
蘇阮阮話剛說完,眉頭突然猛地皺起,她下意識看向霍寶珠的額頭,原本纏繞在印堂處的黑氣,竟然消失得一干二凈,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