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廷扛著蘇阮阮,大步流星地朝宴會廳外走去,只留下滿場的竊竊私語。
直到將蘇阮阮塞進車后座,他才松開手,重重地關上車門,坐在她身邊,臉色依舊難看。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什么?”霍靳廷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語氣里滿是無奈與怒氣,“這種話能隨便說嗎?”
“我沒胡說!掌紋不會騙人!”蘇阮阮揉著被勒得發疼的腰,一臉不服氣地反駁,“她的婚姻線有斷裂,子女線又模糊不清,明顯就是婚姻不順、子女緣薄的命,跟她丈夫的‘一子一女’根本對不上!”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把什么都掛在臉上?”霍靳廷狠狠給了蘇阮阮一個腦瓜崩,疼得她齜牙咧嘴。
“王夫人丈夫婚內出軌,在外養了情人,那所謂的‘一子一女’,有一個是情人所生,后來被接回王家養著,這事在圈子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可大家都心照不宣,沒人會當眾說出來。這是她刻意營造的體面,你倒好,直接把這層遮羞布撕得粉碎,讓她怎么下臺?”
蘇阮阮吃痛地捂著額頭,難得沒有跟霍靳廷頂嘴,只是小聲嘀咕:
“都婚內出軌成這樣了,還不離婚?守著這種名存實亡的婚姻有什么意思?”
“笨蛋!”霍靳廷捏了捏她的鼻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語氣卻軟了幾分。
“你以為豪門婚姻跟你們普通人一樣,能隨心所欲地離婚?我們這個圈子的婚姻,大多都是強強聯手、利益捆綁的結果,哪有那么多真心與愛意?”
他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掠過的霓虹,聲音低沉了幾分:
“表面上風光無限的夫妻,背地里可能各玩各的,互不干擾。因為離婚對于兩個家族而言,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更意味著資源重組、利益重分配,牽一發而動全身。王夫人的娘家需要王家的商業資源,王家也需要她娘家在政界的人脈,這一紙婚書的背后,是財團控股、股權置換、政商關系的精密嵌合。一旦離婚,雙方都會損失慘重,相當于自斷臂膀。”
蘇阮阮愣住了,她從未想過,看似光鮮亮麗的豪門婚姻,竟然藏著這么多算計與無奈。
“所以王夫人寧可守著名存實亡的婚姻,裝聾作啞,也不愿撕破這層體面。”霍靳廷繼續說道,“她比誰都清楚,所謂的婚姻,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你今天當眾揭穿這件事,不僅讓她丟了面子,還可能影響兩個家族的關系,甚至引發商業動蕩……你說你是不是闖禍了?”
蘇阮阮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衣角,心里竟有了一絲愧疚:“我……我不知道會這么嚴重,我只是看她的掌紋有問題,就隨口說了出來。”
“以后說話之前,先過過腦子。”霍靳廷看著她難得示弱的模樣,心里的怒氣也消了大半。
“貴圈好亂啊!”蘇阮阮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面流光溢彩的夜景,小聲嘟囔著。
“亂?”霍靳廷冷笑一聲,指尖輕輕點了點蘇阮阮的眉心,力道不重,卻帶著幾分提點的意味,。
“這不過是把人性的欲望和算計放大了而已。普通人的婚姻里也有柴米油鹽的矛盾、雞毛蒜皮的爭執,只是沒這么多利益牽扯,看起來沒那么‘難看’罷了。”
霍靳廷側過頭,目光落在蘇阮阮懵懂的臉上,繼續說道:
“多學著點吧,小騙子。你的那點江湖相術,能看清楚掌紋,卻看不透人心。”
蘇阮阮撇了撇嘴,沒再反駁。
她確實不理解這種“各取所需”的婚姻,但也知道霍靳廷說的是實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她或許不認同,卻也該尊重。
車廂里再次陷入寂靜,只有發動機的輕微聲響。
車窗外的霓虹不斷閃爍,映得蘇阮阮的眸光忽明忽暗。
她盯著車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突然想起什么,趕緊掏出手機,點開與殯葬店老板的聊天框,噼里啪啦地發信息咨詢定制鎏金牌位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