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覺得大房沒人,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過來踩一腳?”
她慢條斯理說著話,唇邊還帶著一點笑,身上卻似戾氣橫生,散發著森冷寒意。
慌忙追出來的太太們都一時嚇得怔在原地,連勸的話都不敢說了。
徐太太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水,覺得肺腑都快要憋炸了,忽地覺得腦袋一松被人拽了起來,便急忙張嘴深吸了兩口氣。
可剛吸了口氣,轉眼又被用力按進了水中。
“嬸子不是喝醉了嗎?那做侄女的就不見外了,現在就讓你好好清醒清醒!”
如此反復幾回,再被提起來時,徐太太兩只手撐著岸邊的石階,臉上水如雨下,忙不迭地求饒:“我醒了,醒了,別再把我按水里了!”
姜憶安見她果真清醒了幾分,便松了手,甩了甩衣袖沾上的泥水,踩著石階上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徐太太方才醉了酒,嘴里不干不凈說了許多,既然現在清醒了,就賠個罪,要是嘉舒能原諒你,我也就不說什么了!”
話音落下,柳姨娘扶著玉釵的手匆匆趕了過來。
她撥開岸上幾位圍觀的太太,看到徐太太濕淋淋呆愣愣坐在石階上,一張臉嚇得煞白如雪,像是還沒緩過神來,頓時唬了一跳。
她冷眸看了眼姜憶安,呵斥道:“放肆,你怎么這樣對待徐太太,真是太過分了!”
今日賞花宴,大房的事都由她出面,因此出了這件事,她便也以大房話事人的態度,正經管了起來。
她抬手指著姜憶安,瞪圓眼睛吩咐道:“還愣著做什么,快把徐太太拉起來,給她賠禮道歉!”
姜憶安漫不經心地斜睨她一眼,彎唇冷冷一笑,轉眸緩緩掃過岸上幾位太太的臉,道:“剛才徐太太說,那些奚落大房的話,都是柳姨娘給她說的,諸位聽見了吧?”
幾個太太面面相覷幾瞬,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沒錯,她們聽得真真切切,徐太太醉了酒,酒后吐真言,說是柳姨娘說的,不會有假。
柳姨娘神色微微一變,臉上顯出幾分驚慌來,道:“我說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沒說!你們別胡亂冤枉人!”
姜憶安緩緩挽起衣袖,露出半截雪白纖細的手腕,五指用力握了握,舒展了下筋骨,突然大步朝柳姨娘走了過去。
柳姨娘眉心一跳,下意識朝后躲了幾步。
然而下一刻,啪的一聲重重響起,一個清脆的耳光猛地甩在了柳姨娘的臉上。
這一掌力度之大,柳姨娘身子趔趄了幾下方才站穩了,同時驚呼一聲捂住了臉。
她不可思議地捂著登時紫漲的右臉,咬牙切齒地道:“小姜氏,你竟敢打我!”
姜憶安隨意甩了甩手腕,冷嗤一聲看著她道:“姨娘意外嗎?挑唆生事,就該挨打,這次有外人在,我給你留了幾分面子,再有一次,我就不留情面了!”
柳姨娘又驚又惱,捂臉瞪著她,對嚇愣在那里的玉釵道:“還愣著做什么?我都被人打成這樣了,還不去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