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您就這般容不下青梧嗎?”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得沈吳氏臉色驟變,極力反駁:“不是,我沒有。”
這話她現(xiàn)在真怕聽見。
“圣上是說要給我尋一門好親事,可二嬸您也太急了。”說著,沈青梧的眼淚吧嗒吧嗒掉在地上,”知道的說是二嬸關(guān)心侄女,不知道的,還當(dāng)咱們侯府是多迫不及待地要把我這個給嫡女掃地出門!”
當(dāng)她猜不透沈吳氏那點小心思嗎?
她轉(zhuǎn)向三位媒婆,語氣哀戚卻擲地有聲:
”三位都是明白人。我沈青梧再不濟(jì),也是陛下親口褒獎、賜下官身的人,這般急匆匆地議親,知道的說是二嬸心急,不知道的,還當(dāng)咱們侯府輕賤圣譽(yù),把陛下的恩典當(dāng)作兒戲!”
這話一出,三位媒婆頓時變了臉色。
沈青梧又看向沈吳氏,淚眼中帶著幾分倔強(qiáng):“二嬸若是覺得青梧礙眼,青梧明日就進(jìn)宮求見陛下,請旨搬去京郊別院獨居。何必……何必這般作踐侄女,讓全京城都看咱們侯府的笑話?”
沈青梧這番話如同連珠炮,炸得沈吳氏措手不及。
“你、你胡說什么!”沈吳氏臉色青白交加,急忙辯解,“二嬸這都是為你好……況且我只是順著圣上的意思。”
“為我好?”沈青梧抬起淚眼,聲音哽咽卻帶著質(zhì)問,“為我好就是陛下剛提此事,就迫不及待地找來媒人?二嬸可曾想過,圣上這話的意思是他要親自給我選夫婿?”
此話一出,三個媒婆嚇得臉色都白了。這可不是嘛!那她們豈不是搶了圣上要做的事?
“這個……沈二夫人,”一媒婆立即訕訕道,“大小姐說得在理。這事……是咱們考慮不周了。”
“是啊是啊,”另外兩人連忙附和,“議親是大事,確實不該這么匆忙。”
三人說著,幾乎是落荒而逃,連庚帖都忘了拿。
沈青梧暗中勾唇一笑。這么一鬧,其他人也不敢再上門了。
而沈吳氏此刻也被沈青梧唬住了,她此事她確實急躁了。
“那個……青梧啊,二嬸本意是好的,就是好心辦成了壞事,你別跟二嬸計較。”沈吳氏現(xiàn)在寧可厚著臉皮,也不想再經(jīng)受昨日之事了。
大長公主對沈青梧的維護(hù),以及百姓們對勇毅候的敬重都遠(yuǎn)超她的想象。
沈吳氏學(xué)聰明了。她如此,沈青梧也不好再繼續(xù)哭下去,她用帕子擦干眼淚,抽泣道:“我明白的。只是二嬸,我明白不代表外人也能明白,這要是別人誤會了,對二嬸也不好。”
沈吳氏:“是是是。”確實如此。
“此事二嬸都宣揚出去了,想必現(xiàn)在制止已晚了。”沈青梧嘆息一聲,緊緊抓住沈吳氏的手,一副擔(dān)憂模樣,“我尤其怕大長公主知曉。”
沈吳氏心頭“咯噔”一下,她也怕!
沈青梧垂眸思索片刻,雙眼猛然亮起來:“我有一計!”
沈吳氏忙問:“什么?”
“二嬸你就對外說,其實是給溪兒妹妹相看,是你一開始沒說清楚。”沈青梧握著沈吳氏的手笑,“反正溪兒妹妹也到了議親的年齡,正好給她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