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楓打探性開口,“小舅,您這次回來打算住幾天?”
后排宴桌上,藍悠不時朝首桌瞧,見許楓與陸聿修說話,她給許楓發(fā)了條信息,詢問小舅有沒有提剛才的事。
許楓很快回信:
【小舅什么也沒說,也沒生氣,你不要擔心。】
藍悠捏著手機,望向首桌那道高貴絕塵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甜笑。
主桌上,裴昕顏笑得臉都要僵了,餐盤里兩位媽媽給夾的菜,她只吃了幾口。
沒胃口,加上剛才敬酒肚子里裝了那么些紅酒,這會兒有些撐不住。
她起身說:“媽,阿姨,我去一趟洗手間。”
裴太太關切問:“要不要我陪你?”
裴昕顏淺笑,“不用。”
她離了席,從邊上的內(nèi)部通道門出喜宴廳。
到了走廊,她便將手撐在了墻上,一手揉著心口朝女士衛(wèi)生間走。
無人的衛(wèi)生間,門一關,終于不用再戴假面具,諸多被壓抑的情緒涌上,她沒撐住,抱著垃圾桶吐了出來。
良久,她才扶著洗手池站起,用紙巾擦拭干凈嘴唇。
口紅擦掉了,鏡子里的她,唇是蒼白的,哪怕紅色旗袍穿在身,也無法再掩住她的脆弱。
許楓,他知道她會這么難過嗎?
不愛的人,怎么會共情呢?
他若是知道,就不會在典禮與喜宴轉場的空當跑去跟藍悠膩歪。
怎么會到這一步的?
她到底做錯了什么?
實在想不通,委屈的情緒越堆越濃,可她還要忍,她得回到宴席上,堅持到喜宴結束,堅持到賓客離席。
她深呼吸一下,拿出口紅。
衛(wèi)生間的門突然被推開。
裴昕顏有一刻的慌亂,生怕自己這副樣子被別的人瞧見,掩飾的瞬間,卻對上了男人晦暗不明的黑眸。
他看見裴昕顏蒼白的樣子似乎并不驚訝,長腿邁入洗手間,反手鎖了門,高大的身軀逼近。
裴昕顏下意識后退一步,強裝鎮(zhèn)定開口,“小舅”
男人嗓音沉冷不悅:“不要叫我小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