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壓下胸口翻涌的殺意,語氣恢復(fù)了平靜,但那平靜之下,是即將噴發(fā)的火山,
“你這件事,辦得漂亮。證據(jù),給朕釘死了!名單,給朕理全了!但先按兵不動。”
崇禎的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帶著幾分戲謔的弧度,仿佛獵人布好了陷阱,正等著獵物自己往里跳。
“給朕牢牢盯住嘍。讓子彈……哦不,讓朕看看,還有哪些牛鬼蛇神,會接著往這個坑里跳!”
“臣,遵旨!”李若璉心領(lǐng)神會,抱拳一禮,身影迅速隱入殿外的黑暗中。
一場好戲,這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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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的腳步在冰冷的金磚上來回作響,那雙磨破的龍靴踩出的不僅是焦慮,更是一個越發(fā)明晰的決斷。
他捏著那份輕飄飄的名單,指尖卻感到千鈞之重。
這上面每一個名字,都連著大明朝一根腐敗的血管。
國丈周奎,自己的老丈人,竟是貪墨之首!
其下盤根錯節(jié),多少東林門徒、朝廷大員深陷其中。
“呵,‘動搖國本’、‘牽連過廣’……”
崇禎幾乎能聽見那些清流大臣們即將在朝堂上慷慨陳詞的模樣。
他們總有道理,總是站在道德的高處,可國庫的空虛、邊關(guān)的急報(bào),他們誰又能真正填上?
崇禎自己不能直接動手。
皇帝需要有仁德之名,需要愛惜羽毛,至少表面如此。
這盆污水太臟,他不能親自去潑。
他需要一把刀。一把鋒利、順手,而且……不怕臟的刀。
腳步倏然停住,
一個名字,帶著鐵銹與血腥味,浮上心頭。
魏忠賢。
是了,就是這條惡犬,這條曾經(jīng)權(quán)傾朝野、讓文武百官聞風(fēng)喪膽的閹狗!
還有誰比他更懂得如何咬人?
還有誰比他更不在乎聲名狼藉?
崇禎的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近乎殘酷的笑意。
這笑意驅(qū)散了眉宇間的陰郁,帶來一種掌控全局的快意。
他想起了戲文里的話,此刻用在這里竟是如此貼切:“惡人自有惡人磨。”